姜璃见状,“他应该是呛了水,按压他的胸口,让他吐出水来,这是我幼时在闵州见祖父抗洪,学来的办法。”
在谢玄的默许下,护卫开始救人。
北街。
国公府的马车驶过,裴如衍刚下了朝,正要去六部,却发现北街今日异常拥挤。
堵了好久,也过不去。
只听人头攒动的人群里传来路人们的议论:
“你也是从东城被赶来的?”
“不,我是从城南被赶来的。”
“虽说二皇子殿下是做好事,可也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啊。”
“可不是吗,就难得做点好事,还这样消遣我们!”
“话说,世子夫人捞上来没有?”
“我都被赶走了,我能知道?”
“也是。”
……
裴如衍听着,没头没尾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直到有新的好奇群众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热心人:“宁公府的马发癫,拉着马车跳河了,据说马车里是世子夫人。”裴如衍面色骤变,打开车厢门时,手指微颤,“还能不能走?”
陈书看着堵塞的路,“过不去啊。”
话音还没落时,裴如衍已经跃下马车,只身挤入人群,逆流而去。
“世子!世子您别急啊,让属下们开道!”陈书着急,弃了马车,和几名护卫追了上去。
裴彻吐了几口水,醒来还有些恍惚,坐起身,视线逐渐清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相互依偎的女子。
沈桑宁发觉他目光有异,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
他仿佛是松了口气,她不知他在庆幸什么。
此刻,姜璃不合时宜的话响起,“沈姐姐,你的小叔子也是个好人啊,还跳河救你……也可能会救我,好人啊。”
沈桑宁没好气地假笑一声。
要怎么说呢,那马的药就是裴彻下的,她清楚得很。
也许是他良知未泯,事到临头来救人了。
可到底也是因他而起,沈桑宁不可能会感激他。
只是裴彻的眼神实在有些奇怪。
大概是被河水脏污所染,眼眸和眼眶都红透了,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怪渗人的。
他忽地起身,似要朝她而来。不及思考,眼前赫然一红,绯红色的衣袂,腰间挂着三品才有的小鱼袋,银光闪闪的。
沈桑宁茫然抬头时,裴如衍已经蹲在她面前。
他又升官了?
哦,还没。
裴如衍官服上的图案没变,这三品的鱼袋恐怕只能算一种奖励和荣耀。
他眼底的惊惶还没彻底散去,手掌摸摸她的脸颊。
仿佛是在确认她的温度。
沈桑宁抿嘴,“我没事,也没落水。”
她思忖着,又补充一句,“裴彻倒是落水了。”
裴如衍面上紧张散去,只回过头瞧裴彻一眼,见其没有性命之忧,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