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青已经说不准她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但她离开1班的时候很轻松,还安慰盛青青:“我不在之后,你自己要好好的。因为你再也不会有那么多欢乐了。”
盛青青:“……”
乔诗诗适应能力很强,到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根本用不着盛青青操心。但盛青青想起曾经乔诗诗在6班的萎靡就有点烦躁。她只能拜托王启山多照看点,王启山满口答应。
乔诗诗走了,盛青青的同桌就变成了——乔琛。
盛青青看到新排出的座位表时,简直惊呆了。
盛青青觉得她跟乔家人肯定有某种莫名的缘分。
和乔琛同桌,有一点不好。来找他的人太多了,还常有新来1班的同学状似无意地路过,然后发出诡异的笑声。总之,1班最喧闹的地方就是乔琛身边了,这让盛青青有点郁闷。
和乔琛同桌,有一点好。来找他的人为了不被鄙视,都想方设法地找了一些新奇的题目,或者本来就是为那些题棘手不已。总之,盛青青能见识很多风格迥异的问题。
盛青青权衡了一下,觉得乔琛这个同桌还是可以忍受的,他嘴巴坏就坏吧,反正话不多。
然而和乔琛同桌之后,盛青青多少还是发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譬如乔琛并非专门来学校睡觉发呆。当他睡醒之后,还是会看书的。有一次盛青青好奇地凑过去,发现封皮上写着高等数学,她就默默把脑袋收了回来,发誓再也不自己打击自己了。
难怪乔琛不听讲也不做作业。都已经是看“高等”的人了,自然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已经脱离的层次上。
盛青青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她和乔琛之间的鸿沟。年级第一或许遥远,但到底还有更遥远更难以企及的。枉她还曾天真地以为乔琛不过是靠着天分才胆敢嚣张,自然看不到乔琛背后的努力。
盛青青想起那个晚上,乔家始终未灭的灯。或许在那盏灯下,乔琛早已迈入了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不动神色地把他们甩得怎么追都追不上。
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可笑的是总有人被浮云蒙蔽了双眼。
但乔琛并不是不会犯错。就算思路是对的,没有谁能保证计算过程中没有任何的失误。一个人再完美,也不可能从不出错。
盛青青见过最夸张的一次,乔琛一整页几乎没对几道题。说不清是为什么,哪怕明明知道怎么做,或者其中一个知识点弄混了所以一系列全错,总之就是错了。盛青青一直以为这种负面状态是不会出现在乔琛身上的,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学生。
后来盛青青还从乔诗诗那里听说,那天晚上乔琛把有那个专题的资料书都找了出来,一直做到全对为止。
盛青青唏嘘不已。她连熬夜的魄力都没有。
虽然乔诗诗去了6班,每晚还是和盛青青约着一起跑步。她现在跟王启山同桌,于是每次都能分享不少关于王启山的逗比故事。有时候盛青青还没get到笑点,她已经乐得前俯后仰了。
盛青青很欣慰,乔诗诗在6班生活的那么快乐。不过乔诗诗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姑娘。
楚江进入高三之后就卸了学生会会长的担子,日子一下子闲了不少,和她俩一起跑步的次数也与日俱增。经过楚爸爸被死亡一事,盛青青总有些不能直视楚江。而乔诗诗,比起欢迎,更热衷于吐槽她,比如转述现在高二学妹们在贴吧里对未来高一学妹们的话——
“你们真是赶上好时代了,拍胸脯保证现在这个学生会会长绝对是天使啊!”
“我们那时候课间休息不是要做广播体操吗,必须五分钟内全校学生站好队伍接受学生会的检阅。哪个班动作慢了,就要被留下来;哪个班做操浑水摸鱼了;就要被留下来;哪个班在说解散之前有人跑了,依然全班留下来……”
“特殊情况不是可以请假,不去做操的吗。有一回我初中同学找我有事,我就请了个病假,还特意躲厕所里。结果没聊几句,咱们英勇的会长大人,就踹开门冲了进来,还没收了我藏了那么久的手机……”
“自习课学生会的居然还要巡逻!我真是服了,自习不就是自由活动的吗为啥连话都不要讲了?”
说来高二的生活和高一确实大相径庭。显著差异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广播体操问题。毕竟大家都懒得动了,集合便拖拖拉拉,做起来也懒懒散散。可学生会开始查人,并让不合格班级罚站,还给扣分之后,原先的状况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罚站让人怨声载道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不愿意被扣分。不可能有一个班全班都不在意年级里的优秀班级评比,就算有班主任也不可能不在意。
如此一来,广播体操是做得整齐又规范,楚江的仇恨却拉得满满的。
盛青青自然是懒得做操的一员。可真要她好好做,她觉得也应该。所以姑且算她中立吧。
没收手机一事盛青青倒是站在楚江一边。学校本来明令禁止带手机,一旦发现立刻没收。不管什么原因,顶风作案还借口病假逃避广播体操,不是作死么?
至于自习课,1班的自习课一直就是学生会的标准要求,所以盛青青对这点不甚了解。但6班的自习确实常被王启山拿来充当圣诞派对什么的。
想必王启山该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