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空置已久的宅院,横匾上铁画银钩地写有“白府”二字,四方斑驳的围墙许久未修,满是尘埃。“白府”又被当地人称作“鬼府”。曾有好奇的孩童跃过墙头想要入内嬉戏,不料半日后却茫然无措地出现在十里之外的红叶林中,便再也没有人敢接近此处。
然而……
穿过一层透明屏障,推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山灵花竞相怒放的绚烂画面!花团从山脚起大团大团地铺满整座山峰,姹紫嫣红。
山间,一汪清泉仿佛有生命般围着山脉肆意奔流,一路上水珠晶莹飞扬,和着阳光在半空中拼出一弯弯七色彩虹,华光四溢。
山下,郁郁葱葱的百年松针将某处精致婉约的小亭掩藏得恰到好处,亭内沉香袅袅,五位样貌出众的年轻男女惬意地享受着如世外桃源般的一切。
“流璟,许久不见,你的法术可是愈发精进了,尤其是那注源源不息的灵泉真是幻化得惟妙惟肖……”蓝衣男子漫不经心地撩拨完某人,状似无辜地轻啜一口香茗,嗯,好茶!
跟着,被戳到了痛处的某张俊脸瞬间转黑。
“谁说灵泉是他白流璟幻化的?分明是从本仙的后院‘抢’来的!”
话题的男主角正端坐棋盘前,身着月白直缀,手执黑白二子,漆黑的眼眸宛如寂静深幽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
“愿赌服输。”白流璟连眼皮都没抬,语气更是平板地不起一道褶子,“何况当年你赠与本仙的也不过是一抹泉灵。”
闻言,红衣男子的脸色顿时红绿交错。
“你!哪怕是抹泉灵也是这天地间的无尚至宝,否则,你那满山的花药能开得那么艳?!”
“好啦好啦~你就别较真了!”黄衣女子在旁劝慰道,她杏眼含笑,揶揄的神情大大方方地展现出来。
“哼!本仙不同他计较!话说,距上回打赌也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一段时间,而是三千两百一十五年又八十九天。”斜倚扶栏,一直出神地瞅着朵朵花药顺流而下的粉衣女子唐突出声,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
时间是禁忌的话题。
气氛突然变得格外凝重,亭内安静得连根银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
这世间尚有五位仙尊,除了白流璟得天独厚的天然仙身外,其余四位成仙的历程就算写成厚厚一本百万字长篇小说,其中艰辛也无法一一描述详尽。原以为成了仙,换来一副永垂不朽的身躯便能摆脱时间和世事的束缚,从此肆无忌惮地笑傲于天地之间!谁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自己却与时间融为一体,没有尽头,没有结局。
这到底是喜,还是悲?
“咳,咳,您记那么清楚做什么,本仙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赌什么,不如赌一赌天帝这回幻化的究竟是男还是女?”说完,红衣男子一脸挑衅地看向白流璟。
这个世界亦存在天帝。他(她)究竟是谁,何时诞生,如同迷一样,无处考证,连称呼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后渐渐统一起来的。
“我没兴趣。”白流璟的语气不轻也不重,却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后者唇边一窒,只得将挑衅的话咽回了肚里。他可怜兮兮将目光地转向蓝衣男子,对方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女人模样,我赌四十刀银钱。”
“你要钱做什么?”真奇怪,堂堂仙尊怎么贪恋起世俗的小玩意儿了呢?
男子微微低首沉吟了片刻,再度抬起时,清亮的眼眸里竟泛着温暖的涟漪。“我开了间饼铺,最近需要进些新货,现钱上有点周转不过来。”
“噗!”某人听闻,失态地仰天长笑,哈哈哈,笑死人了!仙尊竟学起凡人开饼铺,还真金白银地不用法术,那得多无聊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呐!
“好!就四十刀银钱,我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