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向白英时,白墨眼底已经褪去了从前的偏执,他的目光变得充满温情,真的像是一个哥哥该有的样子。
白英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
莫名感到和二哥之间的隔阂没有了,两人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正常兄妹的那种状态,这让她感到很自在,便冲白墨笑了笑。
白墨也回以微笑。
兄妹俩的笑容有着仿佛孩童般的真挚。
“咳!”
一旁的庄永良不得不出声打破这兄妹情深的画面,他出声提醒道:“十分钟快到了,有什么要紧的别忘记说。”
白英还没想起要说什么好。
白墨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神情略有犹豫地出声道:“那个……贺诗雯。”
一听白墨提起这个名字,白英也来了兴致,她诧异追问道:“对了!二哥,你和贺诗雯是什么关系啊?我来的时候还碰上了她,她竟然求她爹把你捞出来,你敢信?”
白英满脸地求知若渴,迫切地想要了解这一八卦。
“这个……”白墨不太想说这一茬。
之前在野外的时候,情况危急也顾不上想太多,再加上那时候刚发完烧,脑子不太清醒。
直到被关在牢房里,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在山谷里的一些事情。
高烧的时候,他紧抱着女人的身体……第二天一早,再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的贺诗雯。
以及,贺诗雯中毒晕过去后,他还给贺诗雯做了人工呼吸……
种种事情回想起来,白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知道再见到贺诗雯的话,该如何面对贺诗雯,也幸好贺诗雯没有说服贺团长把他捞出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做出如何反应。
也许他去农场劳改一年是最好的结果,他可以用这段时间把该忘得都忘掉,相信贺诗雯也会忘掉。
估计等他从农场出来后,贺诗雯已经嫁人了吧?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
想到这里,白墨心里竟隐隐有些不适。
不过,他很快将这一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下,眼看着探视时间即将结束,他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就是,贺诗雯脑子不好使,你别跟她计较。”
“哦?!”
白英微微睁大眼睛,一脸发现了大秘密的惊奇模样。
二哥可从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怎么可能帮跟他没关系的人说话?
而且,这话听上去是在贬低贺诗雯脑子不好,实际上不就是让她平时多关照下贺诗雯,别跟贺诗雯计较嘛!
白英面上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二哥,难道贺诗雯就是你给我找的二嫂?”
“别乱说!”白墨连忙矢口否认,“我才看不上她。”
“真的吗?”
白英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白墨。
二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眼神躲闪,明摆着是有些害羞了?
“呵,”白英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二哥放心吧,我会好好帮你守好二嫂,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墨还想解释些什么,但白英已经跟着庄永良离开了,他叹了口气,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和贺诗雯怎么可能有结果?
他们,一个是即将前往农场的劳改犯,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团长之女?
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同于他。
沈傲之前虽然也有劳改犯的身份,但人家只是明珠蒙尘,一旦吹掉表面的那层灰尘,便会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而他呢?
他从来就不是明珠,是随地可见的沙砾,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他和贺诗雯,并不相配。
白墨半阖眼眸,静待着他的惩罚到来。
——
跟庄永良辞别,白英揣上从庄永良那里拿到的‘失物’,偷感很重地回到了车上。沈傲观察力明显不错,察觉到坐在他身边的白英,此时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似乎不是伤心,而是……羞怯?
为什么?
难道就这点时间白英进了公安局,背着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傲忍不住打量了白英一眼又一眼。
白英更觉得窘迫,脸色瞬间通红一片,小声抗议道:“大佬,能不能别看我了……”
她还在纠结,拿到避孕套后回去要不要用,又是什么时候用?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臊得慌。
沈傲面露不解,“为什么不能看你?”
白英一阵气闷,“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呃?你怎么生气了?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沈傲不由得想多了。
这次出任务跟庄永良接触下来,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庄永良对白英还存了别样的心思。
难道说……庄永良利用白墨的事情,拿捏了白英?
一想到这儿,沈傲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庄永良欺负你了?我下去找他算账!”
“……真不是!”
白英简直服了,沈傲的脑回路怎么能这么奇葩!
生怕把事情闹大搞得她更尴尬,白英赶紧伸手去拉沈傲,不想让他下车。沈傲就算生气,也没有把火往白英身上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起来,“别担心,我很快就能收拾完他回来。”
“不是,他什么都没干,你别去啊!”
白英抓着沈傲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他不是我的对手。”
“谁问你这个了?”
两人拉拉扯扯间,白英外套口袋里的盒子,不慎掉落下来。
骨碌碌——
盒子滚落在了前车座。
一瞬间,车内的四双眼睛都落在了纸盒上头。
“呦!白姐这是藏着什么好吃的呢?让我来看看。”
赵大勇好奇地把纸盒拿过来,一本正经地读起了上面的字,“避——孕——套?避孕套是什么东西?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