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三个小辈照常来到竹林边修炼。经过几天的观察,再加上之前的比试,伏衍总觉得云浮游的身法给人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明明是连贯流畅的一套动作,云浮游施展起来反而给人一种滞涩的感觉。
待云浮游练功结束,伏衍好奇的问道:“云师兄,这浮云身法你应该修炼了很多年了吧。但是我看你在修炼身法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有些动作衔接起来感觉还是不连贯,想来不是因为你不够用功吧?”云浮游摇头道:“这身法我自小便修炼,每个动作都深深印在脑海里,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在什么时候使出什么招式已经成了本能的反映了;可不知为何,在做一些动作时,总感觉不舒服,身体还是有些抗拒;但是修炼多年,每个动作都变成本能的完成,所以才会让你看上去有滞涩的感觉吧。”
伏衍望着天上的白云,微风袭来云卷云舒,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对了,就是自然”伏衍兴奋道,:“云师兄,你应该是被所谓的招式动作框住了!这云无形无状,亦可为任何形状,你如此刻意的按照先辈的指引,一招一式去练习,却是失去了这云本该有的自然。这云随风而动,那我们是不是也要随心而动呢?我们每个人看上去十分相像,身体结构也都差不多,但总会有细微的差别。有些动作,那些创造出这个招式的前辈做起来得心应手,我们做起来未必如此,为什么不在学习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创造出更适合自己的招式呢?”
云浮游陷入沉思,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认为自己修炼的还不够;况且这浮云身法一招一式皆是前辈们经过千锤百炼所得,他从没敢怀疑是不是招式出了问题。当然,也不一定是招式出了问题。只不过针对每个人状况不同,有着合适与否的区别。过了半刻钟,云浮游眉头舒缓开来低语道:“云雾无形风作马,身影无踪心始动。难怪,难怪!原来最重要的东西,竟被我抛诸脑后。”
伏衍并未打断云浮游,也未张口询问,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陆青岚见状也识趣的并未作声。片刻后,云浮游飞身而起,仿若竹林间一缕薄雾飘荡,无处不在,无所阻挡。不多时,云浮游的身形飘然而落,甚至没有惊动脚边正在搬家的蚂蚁。伏衍见状笑道:“恭喜云师兄浮云身法大成。”陆青岚则是撇嘴道:“还凑活,比之前好看多了。”云浮游欣喜道:“多谢元一师弟提醒,若不是你出言提醒,不知何时我才能找到问题所在。”伏衍则是笑道:“我不过是随便提了一嘴,主要还是云师兄聪慧过人,自己想通了其中关节。”
谈话间,只见秦志坚与云九霄几人欲要前往正厅吃早饭。云浮游兴奋道:“父亲,我找到我浮云身法的问题了!”云九霄跟秦志坚闻言,走了过来,而后说道:“你来施展一下,我看看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让你如此高兴。”
闻言,云浮游赶忙一跃而起,而后飘忽的身影穿梭于竹林间,几个呼吸过后,飘落回众人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云九霄。云九霄颔首笑道:“呵呵,不错!总算是找到问题所在了!浮游你记住,一切招式都是为人所用,适合别人的未必适合你,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修炼一道不要盲目相信前人经验,带着自己的思考去修炼,如果一切都按照前人的经验修炼,没有自己的理解与突破、改进,何谈超越前人;本来打算若是你突破至梵天境仍旧发现不了问题所在,为父再提点于你,也是为了让你多经受一些挫折。没想到今日却是给了我惊喜!你能靠自己想明白,让我很欣慰。”
云浮游闻言,面色微红,赶忙道:“其实多亏了元一师弟的提醒,我才找到问题的根源。”接着把刚刚发生的事跟云九霄说了一遍。云九霄讶异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也不必介怀,这也是你的机缘;元一虽然提醒了你,但是终究是你自己想通的。只是没想到,元一这才来了几日便能看出你的问题。他在云雾一道的感悟上,应该不比你差多少了。”接着转头看向元一说道:“元一,我观你之前比试,似乎没有修炼过什么轻功身法,若是你想修习这浮云身法,我便教于你。”不待伏衍回话,旁边的陆青岚激动道:“小牛鼻子,还不赶紧答应啊,这可是江湖上排得上前三位的绝妙轻功!”
伏衍则是笑道:“多谢云叔叔好意,咱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您应该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这浮云身法飞来飞去的,麻烦得紧;再说这浮云身法本是初云的镇庄绝艺,我无功不受禄,怎好意思随便学得。而且,贪多嚼不烂,我现在所学已经是足够我倾尽心力去修炼了。”云九霄、秦志坚微微点头道:“不错,知取舍,守本心。这江湖上能不对我这浮云身法动心的,还真没有几人。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于你,咱们吃饭去吧。”言罢,众人便一同去往正厅。早饭过后,众人皆是在正厅中落座没有离去。云九霄开口道:“悯仁师太,之前答应您的第一笔钱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前两天我联络了一些有来往的富商,跟他们说了一下峨眉的情况。扬州商会的钱掌柜愿意出力,他手下有不少修建房屋的工匠,只要你们峨眉没什么意见,他便带人前去,这样也能为你们省下不少费用。这钱掌柜虽然与我交集不多,但是在商会里口碑还算不错。至于后续的费用差多少,我再帮你们想办法。”
悯仁师太赶忙施礼道:“那就谢过云庄主了,给您添麻烦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跟青岚二人就不久留了,师尊在家里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他日云庄主一定要带夫人跟公子来峨眉作客,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云九霄摆手笑道:“师太不必如此客气,若有时间定然前去领略一番峨眉的大好风光。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你们一路保重。”
陆青岚略显焦急道:“小牛......元一师弟与我们一同前往峨眉么?你此番下山也是为了游历江湖,正好到峨眉游览一番;一路上我也能关照你一二。”悯仁师太如何看不出陆青岚那点小心思,该是他的劫躲也躲不过;于是在一旁微笑不语,看着伏衍。此间事了,伏衍觉得也是时候离开;他还要去徐州调查倭国人,寻找刺杀线索,正好顺路到峨眉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