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致那边刚给端木辉找了个台阶,元和就给撤走了;端木辉怒不可遏道:“你们武当这是要造反么?”
申不易见情况有些不受控制,刚想出来打圆场;却听见旁边的伏衍缓缓道:“我看要造反的是端木大人你吧?”伏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感受到一丝刺骨的森寒。
端木辉闻言一愣,而后与申不易相视一眼;却见申不易直接瞟向一旁,不以为意。
端木辉何曾被人这样顶撞过,而且还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怒道:“申大儒,即便他是您亲信,也没有资格对本官如此无礼吧!您若是不加以约束,就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申不易闻言却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伏衍沉声道:“端木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官威,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处置我!”言罢直接将天巡令拍在桌子上。
端木辉见状神色大变,赶忙看向申不易道:“大儒,这天巡令代表的乃是陛下的意志,岂可随意交予他人!”
申不易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交给他的,是陛下亲赐!”
端木辉闻言如五雷轰顶,即便是他再如何高估伏衍的身份,也断然没想到,这天巡令竟然在他手中;那伏衍到底是什么身份,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伏衍见状沉声道:“在你治下,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不仅没有显露出多少忏愧,还在这耀武扬威,维护那些泯灭人性的恶徒!在你眼中,百姓算什么?”
端木辉被怼得哑口无言。
伏衍仍旧不解气,道:“我华夏律法乃是为生民而立,若是因为牵扯到大族、皇室便可以容忍退让,还有何威严可讲,皇权还有何威信可言!皇室的颜面是百姓的认可与尊重,皇权也是这天下百姓赋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端木大人不会不懂吧!”
申不易从未见伏衍如此动怒,生怕他一气之下做什么出格的事;赶忙道:“端木大人虽然言语有些过激,但也是为了维护皇权,出于一番好意。”
伏衍闻言摇摇头道:“先生,请恕学生不敢苟同。他的作为,不是在维护皇权,而是在打击人民对皇权的信任,瓦解皇权的根基!我说他要造反,可有错?”
伏衍虽然反驳了他的观点,但申不易心中却是欣喜非常;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何其艰难。
元玄闻言更是激动道:“公子说得好,就是这个道理!怪不得陛下将天巡令交给你,当真是有眼光!”元和虽然认可元玄的想法,但难免觉得他行事过于鲁莽,于是赶忙瞪了他一眼。
元玄却是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向着伏衍挑了挑眉。
伏衍闻言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知道元玄如此称赞他,又会作何感想。申不易见气氛有些尴尬,赶忙道:“皇权至上的观念自古便是根深蒂固,莫说是端木大人,老夫也难以挣脱;不过,听公子一席话,当真是振聋发聩,我等定会反躬自省。”
伏衍闻言赶忙道:“先生折煞学生了。”
端木辉虽然仍旧无法完全认可伏衍的说法,但也有所触动;更何况申不易都已经如此说,他自然要就坡下驴;赶忙躬身一礼道:“端木受教了!”
伏衍却是摇摇头道:“要看清一个人,不要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既然端木大人想清楚了,那这冯家一案便交由你处理了。”
端木辉闻言,赶忙道:“下官定然不会让公子失望!”
伏衍却是摇摇头,道:“你要做的,非是不让我失望,而是不让这千山府,乃至所有冀州的百姓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