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一路朝山上的村子开过去,直到实在上不了山,才找了个岔路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男同志。
他拿着手里的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脚步坚定的往山上走。
没走多远,就听见后头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徐,徐朗同志,等等……”
听到后头那人叫了徐朗的名字,王天源站定,皱眉缓缓转身。
朱王娣好不容易跑到他跟前,双手撑着膝盖深吸几口气,正要抬头说话。
“徐,徐同志……”
一抬头,看到王天源陌生的脸,不由怔住。
“你是谁?”
“不,不是徐朗?”
“他,他人呢?”
联想到苏蔓的警告,还有报纸上的报道。
朱王娣脸色一白,不由后退了一步。
徐朗,不是被他们杀了吧?
这,这是轮到她了?
朱王娣想跑,可腿软跑不了。
王天源没那么多耐心,只冷冷张嘴,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徐朗来不了,以后这块的事儿是我负责。你叫我王同志就行了,顾天星在哪儿?”
朱王娣脑瓜子转的飞快,没回答王天源的话。
而是追问道。
“徐朗怎么了?是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李同志那边,就没什么话交待我的?”
当时徐朗可是说,李根深最多让顾天星活到过年呢!
王天源不悦的看着朱王娣,打断她的话。
“李同志不会单独联系你,有什么话会让我传达。”
“暂时没有别的事儿,你去切一根顾天星的手指头给我。”
“其他的不要多问,好好办你的事儿。”
要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徐朗,或许朱王娣还不会多想。
可偏生,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
苏蔓的警告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她不禁想到。
徐朗肯定是死了,他那么受李根深的信任。
说没就没了,那她这个李根深沾点亲带点故的人算个屁?
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被埋在这山里的某个地儿了。烂成白骨,都没人知道。
看着白茫茫的群山,朱王娣不由打了个冷颤。
“愣着干啥?赶紧带路。”
“切下手指头给我,我还急着回去!”
朱王娣回过神,挤出一个笑。
“王同志啊!以前都是徐同志跟我接头。”
“村里一年到头难得见几个生面孔进出,现在换成了你。”
“大伙儿肯定得问东问西,加上这回村的路还远着。”
“万一路上碰到个人,也不好解释。”
“你看,要不你在这等我,我给你把顾天星的手指头送过来?”
王天源一想也是,他能尽量不露面就不露面。
“我在镇上等你,你办好了来找我。”
说完,转身要走,却又被朱王娣叫住。
“那个,你身上有钱吗?给我点,没钱了。”
来时李根深也说过,朱王娣要是要钱,多少给她点。
王天源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赶紧回去!”
就几张大团结,当然不够用。
但,总好过没有。
朱王娣把钱往兜里一塞,转头往山上走。
“成,你在镇上等等。”
“下雪了路不好走,耽搁个一天功夫也是常有的事儿。”
“要是我没下山,你就再多等两天。”
王天源看了看那白茫茫的群山,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
转头下山,回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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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郑彪子也回了镇医院,跟苏蔓说了一嘴打听到的事儿。
“确实有关卡,别说去首都,出镇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