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酒陆朝苏禾打了个手势,灵活地闪身躲开。
小哥绕到了树后,只看到了两个大脚印,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苏禾她们的小棚子。
“你们刚刚在和谁说话?”小哥硬着嗓子问道。
“没谁。”宋秋祥白着脸,壮着胆子回道。
“明明有人!苏禾,你敢对皇上不敬,皇上让你在风雪里受罚,你不仅搭棚子,还与男人私会!”陆凌雪扒开替她挡着风雪的婢女,指着苏禾怒声斥责。“你闭嘴吧。”许夫人用力掀开了披风,怒瞪着陆凌雪:“陆相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恶毒的女儿,今日若你冻死在这里,我一定再踹你两脚。”
陆凌雪看向许夫人,冷笑道:“许夫人一直帮她,莫非她与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嘿,我这暴脾气。”许夫人火了,钻出小棚子就想过去打陆凌雪。
“许夫人,请回去。”禁卫军大步过来,刷地一下拔出了腰上的佩刀。
这刀见多了血,那锋利的刃上泛着森森杀机,在风雪里发出锃锃锐响。许夫人看了看刀,又坐了回去。虽说她有免死金牌,可这皇帝从来都是无情之人,万一把她的金牌收回去,那她就死定了。
“都不许吵,再吵就按抗旨论。”小哥收了刀,面无表情地训斥道。他训完人,又朝着齐郡王妃这边行了个礼,低声道:“郡王妃,得罪了。”
“你们尽管办差,无妨。”齐郡王妃朝小哥点了点头。这小子她认得,曾与她大儿子一起在书院上过学。
陆凌雪气咻咻地又回到了婢女中间,呵斥道:“你们蠢吗,她们都砍树枝了,你们也去!”
“可我们离树太远了,不能走动啊。”婢女紧紧环着双臂,弓着腰,哀声求饶:“小姐,您饶了我们吧。”
“没用的东西,等回了府,我定要将你们统统卖掉。”陆凌雪抓狂地朝婢女们踹了几脚。
婢女们摔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围在陆凌雪身边。
苏禾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宋秋祥说得对,当陆家的奴婢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虽然在苏府时也倒霉,起码她不是奴婢啊。
“有火折子了,烧火吧。”她握着刀,很快就在雪地里挖了一个坑。幸好雪下的时间不长,还是松软的,不然等雪冻结实了,根本挖不动。
“烧这个吧。”秋韵想了想,拆了自己的一只里衣袖子。
用布料引着了枞树枝,没一会,一个小火堆就烧了起来。
天很快就黑了。
大树后面又有了动静,苏禾轻轻地拔开了一点树枝往后面看,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从树后悄然靠了过来。
“大人?”苏禾看清了来人,顿时一惊。他不应该也站在那边的雪坡上吗?怎么会摸到这儿来的?
“皇上是冲着太子和我来的,连累你了。”棚子太小,裴琰钻不进来。他蹲在棚子后面,冰凉的手掌从树枝缝隙里伸进来,紧紧地拉住了苏禾烤得暖暖的手。
他家禾儿果然很厉害,竟原地搭了个小窝棚,还生起了火堆。换成别家的女子,只怕现在已经冻得晕过去了。
“给你。”裴琰缩回手,又递进了一只油纸包。
里面是煎包和馒头。
这是张酒陆弄来的。
苏禾把煎包和馒头分给几人,用树枝串了两个包子放在火上烤。
“我不怕,你吃点热的再回去。”她的小手摸出来,拉住了裴琰的手,等包子烤热了点,迫不及待地放进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