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想起宫涛今夜刚一出现时,与那贼匪头子的对话,忽而问道:“难道,是那四人陷害你?”
宫涛点头,“没错。”
沈南葵蹙眉问:“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宫涛沉默着没有应答。
“今夜,那四人闯进我家,伤人夺财,联系他们所说之话,料想最近城中频频发生的血案,也皆是他们所为,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似乎就是为了诱你出现,宫大侠,依你所言,他们是想用你来抵罪?”
沈南葵说着又摇了摇头,“可是,又不太对……”
“永州知州为官清正,颇受百姓爱戴,朝廷对他也多有褒奖,如今却传被一江湖人士所害,民愤怨天不说,永州城也深受贼匪荼毒,境况如此严重,朝廷定会彻查此事,而官府告示通缉之人本就是你,城门每日都有官兵严查,你根本出不了城,除非能在永州藏一辈子,否则迟早会落入衙门之手,既然如此,那些贼匪又何必冒着被捕的风险,非要引你出现?”
这就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促使这些贼匪,一定要把罪责扣死在宫涛身上?
宫涛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夫人是个聪明人,难道就没看出来,今晚的事有什么古怪?”
此言一出,沈南葵立即抬头与蔡岭对视,两人眼中都有一丝骇然。
“要说古怪,也确实有……”
沈南葵斟酌道:“贼匪入侵,官兵抓贼,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今夜所见,却是官不像官,匪不像匪。”
官差一进来,不急着抓贼,反倒怪罪迁怒起旁人。
而贼匪见到官兵,不但丝毫不见害怕,甚至还有些挟嫌报复似的,想要诬赖沈南葵等人与通缉犯勾结,拖他们下水。
看今夜这些官兵的表现,若非沈南葵抬出身份唬住了他们,只怕这些人还真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抓回衙门,这也是为何她一听形势不对,便立即抬出了那些头衔。
虽说细究下来,这么多头衔没一个是能真正靠得住的,但其中缘由,这些官兵又不知道,只要能暂时震慑住他们,叫他们投鼠忌器,就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宫涛冷笑了起来,“夫人好眼力,果然一语中的,那我再问夫人,城中最近发生的血案,闹得人心惶惶,衙门又是宵禁又是戒严,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可见到什么了成效?”沈南葵摇头,“这四人确有些手段,但仅凭他们四人,便想与官府抗衡,实数滑稽。”
“没错,既然无法抗衡,可他们却屡屡都能全身而退,你们可知是何缘故?”
说着,宫涛又望向蔡岭,“今日若非有这位公子出手,只怕在官兵到来之前,贼匪还是会望风遁逃。”
“望风逃遁?”
这四个字一出来,愈发证实了沈南葵心中的猜想,她掌心握紧成拳。
“永州官府居然沦落至此,竟与贼匪沆瀣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