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把人叫住:“清哥那份你给他带过去!你不是说他也要吃吗?”
关门的手稍顿,周棘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不吃了,你们一块解决了吧。”
在坐车的时候,骆其清就注意到这里很多屋子外面都挂着灯条。果然到了晚上就纷纷亮起彩色小灯,看起来既特别又温馨。
走在热闹街道上,穿过来往行人,看见玻璃壁橱里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手作物件。
原本是漫无目的的闲逛,结果突然在某个时刻让郝宥凡闻见了香味,然后他登时狗鼻子上线,带着骆其清一路搜索,最后总算是在一个小巷口前发现了有个摊子正在卖炸鱼。
被炸至金黄色的烤鱼块装进白色盒子里,然后再撒上调料粉,香味四溢。
骆其清感觉郝宥凡快把口水流地上了。
然而这队伍排得实在是太过壮观,估计等吃上就得是后半夜的事情。
于是他们去询问隔壁店员,知道这个小摊每天都会来营业后,才忍痛决定明天早点来排队。
郝宥凡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白天出着太阳的时候其实这里还不算太冷,但一到晚上就温度骤降,特别是有风刮起来就更是感觉冷飕飕的。
再往前走点是个杂货铺,郝宥凡兴冲冲问他:“咱们要不要来点小酒微醺一下?”
想起之前的抓马经历,骆其清毫不犹豫就拒绝:“我不醺,要醺你自己醺。”
喝不到酒不要紧,但这人为了安抚自己没吃到炸鱼的胃,最后还是进去买了杯可乐。
郝宥凡喝到可乐就像是吃了回魂丹,整个人满血复活,而这时他看着骆其清,神情忽然变得犹豫:“其实我来吧...还有一件事情。”
“诶?”骆其清没想到这家伙有事居然能藏到现在才说,“啥事?”
旁边的人又往嘴里灌了几口冰可乐,然后才支支吾吾继续道:“庄思菡回国了。”
时隔几年没再听过这个名字,骆其清还是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学校协会那个”
“嗯。”
“你们还有联系?”
“......”
骆其清自从离开F大之后,就把和它有关的信息基本也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而赛车协会的聊天群也早在那时候就退掉了。
等等,骆其清想起来,这家伙之前是不是追过人家庄思菡来着。
郝宥凡见他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就知道这人应该想起了什么,才又扭捏着把之前没告诉过他的事情给补充完整。
他从大一开始喜欢庄思菡,从同学变朋友,从暗恋变明恋,最后他在庄思菡毕业前鼓起勇气表白,可还是被拒绝了。
而庄思菡拒绝他的理由是因为自己要出国念书,未来还可能跟父母在国外定居。
可是现在她回国了。
“人家还单身吗?”骆其清问,“你可别去表演什么横刀夺爱。”
郝宥凡抓了抓头发:“打听过了,单着呢。”
听完这些后,骆其清忽然有点感慨。
之前一直在宿舍里宣扬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人,最后也还是拿着粗麻绳哼哧哼哧地跑到了歪脖子树下。
郝宥凡给他说着大学后面两年的事情,骆其清静静听着,偶尔再跟着附和两句。
就这样边走边聊,两人最后竟是无意间走到了海边。
迎着海风,郝宥凡捏着空罐子继续往前走。
“你要干嘛!”骆其清赶紧扯他手臂,“冷静,好歹先回去见上人家庄思菡一面吧?”
结果郝宥凡脚步一停,回头跟看二货似地瞅他:“我丢垃圾!”
骆其清:“....哦,哦哦。”
吓死他了!
目送郝宥凡把铝罐投进可回收垃圾箱,然后又走回来,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好旁边有一排躺椅,他们两个也走累了,就挑了两把干净的坐下。
除了这有点冷,其他都很惬意,这样看月亮貌似还不错。
“哎,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
郝宥凡两只手放在后脑勺,看着天空突然说:“方子毕业后就和女朋友领证了,然后赖哥第一年没找着合适工作,回家当起了游戏主播,貌似还小火了一把。”
“那都还挺好的啊...”
除了郝宥凡和周棘,骆其清和所有的大学同学都没了联系。
现在再回想起之前在F大的种种,都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这时候,郝宥凡想起来:“所以你现在和周棘怎么样了?”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好像缓和了不少。
“就,就那样吧...”
但骆其清话是这么说,脑子里却是蓦然浮现出那天在走廊里两人拥抱的场景。
?
别想了喂!
“你不对劲。”听着语气,郝宥凡立马就眯起眼睛审视他,几秒后,语气十分笃定:“骆其清,你在脸红。”
“草,你属猫头鹰的啊?!”骆其清被盯得不自觉往后挪:“天这么黑你也能看得到”
边说着,他还真就不信邪地摸了把自己的脸,发现确实有点烫。
可能真脸红了。
“你这不自己承认了。”郝宥凡得意地笑起来。
“......”
发现自己被诈了,骆其清当即就跳起来揍他。
直到郝宥凡捂着腰连连跟他求饶,骆其清才终于满意地收手躺回椅子上。
“可是互相喜欢,实在是太难得了。”
过了会,郝宥凡忽然又蹦出这么一句。
被云层遮了大半的月亮高悬在空中,照在海面上映出粼粼波光,侧岸边有灯火闪烁,喧闹的人声和缤纷的彩灯交相辉映,无形之中展露出这个小镇的生生不息。
海风裹挟着浪花,朝他们扑面吹来,轻轻掀动两人的衣角。
而郝宥凡的话也随风远去,钻了进翻涌的海浪之中,跟着游鱼一块环遍海底。
“要是真还惦念对方的话,就别错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