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时候,萧承煦体内的神魂交换了过来。
方多病睡到一半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没一会儿一道熟悉的人影便走进了内室,蹬了鞋子地钻进了他的被窝。
怀里的少年轻车熟路地寻到了最叫自己舒服的位置,将侧脸贴在了方多病的颈窝处。
方多病装睡也装不下去了,抬手覆在他脑后轻揉了一把。
萧承煦用鼻尖蹭了蹭他,哼哼地笑:“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我哪儿是在装睡,分明是被你吵醒的。”方多病手摸到了他的耳垂,凉凉软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捏了好几下。
少年在他怀里仰起面来,“你若是不欢迎我,我回去便是了。”
虽是这么说着,人却仍牢牢黏在怀里,没半点要动弹的意思。
方多病忍着笑意,连忙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脸,“自是再欢迎不过了,就是明日便要出征了,所以今夜你也最好养精蓄锐,接下来几日恐怕行军不会轻松。”
这两日渐渐的,无需方多病的神力支持,萧承煦便已经能出来一段时日,虽说出来的时间并不稳定,时间更是大多都很短,但他多少也从萧承煦留下的文书跟方多病的口述中知道了一些朝堂的消息。
所以这会儿他倒也不算意外,只是自己能出来的时间兴许还是不长,这次竟是在半夜中,还不如明日在路上再缓过来,那样他至少还能透透气。
方多病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往上托了几分,吻住了他一瞧便知道有些不高兴的嘴唇。
少年在他跟前总是好哄得很,不一会儿便手脚绵软下来,分开时眼睛湿漉漉地眨着,声音也软乎乎的,“不是说明日还要赶路?你快睡吧,我也得睡了,不然明日我倒是不省人事,却要叫他帮我受罪。”
虽说两人的神魂交替着出现,看起来好似不会疲惫,但两人的身子却没有变,今夜若是他真的不睡,第二日换了另一个自己,也会感到困顿疲倦。
方多病忍不住又亲了亲他,说话声也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几分,“总归出征后,你能出来透气的时候多着呢。”
少年应了一声,蹭着他的肩头合上了眼。
本以为怎么都得好一会儿才能睡着,毕竟他神魂一天里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如今好不容易醒来,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快再入睡。
但其实没多会儿,他便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渐渐睡了过去。
方多病拢了拢他那头柔顺的青丝,低头贴上前,将神力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渡过去的这部分神力,第二日醒来时少年并未被唤回去。
一醒来发觉自己还清醒着,萧承煦几乎是顾盼神飞地将高兴两字写在了脸上,换上了一身战袍盔甲后更是意气风发。
给大军送行时,萧尚远都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还跟小时候一个样。”
直到晌午,大军已经离开王都,行了一段路了,萧承煦的神魂才再次交换过来。
方多病本是骑马并排着跟他说话,话音一转间跟前主帅的双眼便沉静了下来。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递了过去,“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