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帛书上工工整整地写着——
相国大人亲启: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今者相国大人派使者不远千里来访狄国,有意邀请在下回晋国掌权。此乃天赐良机,本应听从。然则,念及自己所犯之大过忽觉羞愧难当,终至无颜回国。万望相国大人见谅!
谈及所愧之事,真是一言难尽啊!一则,在下当年私自逃离国都令君父大为恼怒,非为其他,乃是怕骊姬加害之故。前有太子被逼自缢之先例,怎敢不引以为戒?二则,君父驾鹤西行,令人痛心。本应披麻戴孝、护其入土。怎奈两地遥远消息不通,等我收到噩耗,君父早已埋入黄土!呜呼,痛哉!
生前违逆父命,死后不能尽孝。如此一来,我重耳还有何脸面返回晋国呢?至于晋君之位,还有何面目染指呢?
故此,相国大人一番好意,在下不是不知,感激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啊!思及我兄弟众多,不乏优秀之人,还请相国大人明鉴!
遥祝健康胜意!
重耳叩上
某年月日
读完仲公子重耳所写之帛书后,里克沉默不语,默默地将帛书递给了一旁的丕郑。直到丕郑也仔细阅读完这封帛书,里克才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丕郑啊,对于仲公子在帛书中的言论,你有何看法?这些话是否真的出自他的本心?又或者其中是否隐藏着其他目的呢?”
丕郑轻咳一声,清理了一下喉咙,然后回应道:“相国大人,以我之见,仲公子所言确实发自肺腑,他所提及的两件事都合乎情理。然而,如果说他没有任何别的企图,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依我看,他目前仍处于观望状态,因为担心会发生意外情况,所以只能选择暂时等待和观察。不知相国大人意下如何呢?”
里克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丕郑的观点,接着说道:“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还是低估了仲公子重耳!他性格稳重沉着,面对变故毫不惊慌失措,显然具备成就大业之人所需的特质。从今往后,你我行事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了。”
里克的话语间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惋惜之情,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既然仲公子无意担任国君之位,那么你认为还有谁能够取代他呢?”
“那就只剩下三公子夷吾了啊!”丕郑回答道。
“嗯,没错,看来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里克用赞赏的眼光看着这位老战友,紧接着说道:“这个三公子夷吾虽然是重耳姨母所生,但对重耳却没有太多好感,甚至还嫉妒重耳所拥有的一切。所以说啊,咱们拿‘利益’去诱惑他,我猜他肯定不会拒绝的。你觉得呢?”
“相国所言极是啊!据探子回报,三公子夷吾现在正在梁国避难呢。只要咱们派出使者,带上丰厚的礼物,相信一定能够打动他的……”丕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