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瓷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反应过来，欣喜地眸光撞进男人眼底。
“你怎么过来了？”她站起来，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霍骁用手抵着桌沿外侧,怕她的腿蹭到会疼，另一只手将人圈入怀中。
“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回我,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纪瓷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下巴，嘟囔道。
“嗯？”他稍稍离开一些,“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霍骁从内兜里掏出手机,点亮，界面正好显示着和她的对话框。与纪瓷手机上不同的是,在她发过去的消息底下,还有几行半个小时之前打上去的消息。
也就是说，霍骁是回复过她的。
纪瓷微微蹙眉，脱离开他的怀抱，拿出包里的手机,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是我的手机停机了，网络不能用没办法接收消息。错怪你了，抱歉。”
“道什么歉。”他笑着揉她的发,在对面落座,顺便帮她交话费。
“你想喝什么？”在此期间，纪瓷找服务员要了菜单。
霍骁低头摆弄手机，“你帮我选。”
纪瓷翻动菜单想了想,按照他平时的习惯点了一杯加浓拿铁。
服务员刚抱着菜单离开,中介小哥就拿着电话回来了,边走嘴里边振振有词道：“...不是说到了吗？怎么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来一半,注意到对面位子上坐着的人，他愣了一下。
纪瓷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忘了给你介绍，他是——”
没说完，却被中介小哥抬手打断了，她喉口一噎，“？”
“您是霍先生吗？”中介小哥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男人，如是问。
霍骁放下手机，颔首。见他伸出手，也跟着礼貌性地回握了一下，“你好。”
“原来您早就到了啊，害得我在外面好找。”
纪瓷站在一旁，没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纪小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完全符合条件的租客。”中介小哥和霍骁打完招呼，终于向她介绍道。
“......”
“我记得很早就跟您提过，那个时候霍先生就已经提出租赁意向，只不过您这边一直很忙，咱们没办法约时间出来当面聊一聊。好在您现在有空了，霍先生也还愿意接手。要我说，这就是缘分呐！”
中介小哥还在一边滔滔不绝，纪瓷的思绪却已经控制不住。她始终看着霍骁，待身边安静之后，仍然保持原状。
场面霎时静默下来。
中介小哥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他从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买卖两方互相什么话都不说，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入行多年的青年男子脑门上难得冒出一堆问号，“纪小姐？”
几声询问之后，纪瓷回过神来，垂下眼，“麻烦你，我想和这位霍先生单独聊聊。”
“啊？”中介小哥犹豫了。他以前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问题，如果双方客户在私下达成交易，这对他来讲将是一笔不小的损失，“纪小姐，这...恐怕不合规矩。”
见状，坐在对面的霍骁开口解围：“不好意思，我未婚妻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哄哄她？”
“...未婚...妻？”中介小哥惊讶地看着两人，用了好几秒才消化完两人之间的关系。要说他刚才拒绝离开是有正当理由，那现在人家小两口的事他再掺合下去，这就不怎么厚道了。
“啊！我刚想起来有个电话要打，我出去待一会哈，你们慢慢聊...”
中介小哥出门之后，服务员将做好的拿铁送上桌，很快抱着托盘走了。
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说过，在我这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霍骁率先打破沉默，“这句话一直都算数。”
“你早就知道是我？”被他这么一提，纪瓷终于忍不住问。
他没有隐瞒，“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接手那家店的第一天。”
这么早。
纪瓷再次沉默下来，无意识地搅动着果汁杯里的吸管，过了几秒又问：“如果我不安排这次见面，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
霍骁缓缓勾唇，“等你想见我的时候。”
她一愣。
“小瓷。”他倾身凑近桌沿，眸光温柔澄明，看着她说，“跟你一样，这是分开的那四年里，我唯一可以抓在手里的东西。”
桌底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拧在一起。
纪瓷呼出口气，好半晌才平复掉心底的悸动，将因那话而变得通红的眼眶隐匿在眼睑下，呢喃着问出一句：“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
那些藏在书页里的票根、四年前离开津市的真正原因，以及想要陪她留在国外的承诺...那些他从未诉之于口的事情，纪瓷突然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然而，理智将那些想法强压了回去。
在男人锐利的目光下，她掐住自己的指尖，借口岔开话题，“没什么。”
他从来不提这些，却一直用行动在证明，他有多爱你。
纪瓷想：如果霍骁不愿意提，那她就将那些事同样深埋在心里，再用乘以百倍的爱来回报给他。
＊
两年后，纪瓷顺利从音乐学院毕业，新一轮的巡回演出接近尾声，这一次的回归演出定在费城。
演出当晚，霍骁跟平常一样，在最后的彩排完成以后，带纪瓷去剧院就近的餐厅用餐。吃完饭大概6点半左右，余下一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演出人员需要提前进场。
“那我先进去了，待会见。”
霍骁送她到剧院门口，纪瓷与同事汇合，走出两步回头冲他挥手。
身边的同事用羡慕地眼神看着她，三言两语的聊起来。
“Josie快要结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