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雁哼了一声:
“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魏提督,你下手还是稍微轻了一点。”
李贺吃了一惊,自己明明已经将心跳呼吸努力调整成晕倒的样子,可卓雁一眼就看出了他已经苏醒。
甚至都没有靠近李贺的担架。
装不下去了。
李贺翻身爬起,拽下头上的黑布袋,朝殿上三人躬身行礼:
“锦衣卫百户李贺,见过陛下。见过卓指挥使,见过魏提督……我刚刚确实已经苏醒,但我从未面见过陛下,担心失了礼数,因此就干脆装作昏迷不醒……”
洪贞帝又笑了起来,朝卓雁说道:
“你看,发牢骚呢,嫌我这么多年没召见过他。”
嗯?李贺愣了一下,天地可鉴,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但洪贞帝这么理解……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李贺的老爹为国捐躯,死了这么多年,李贺作为家属该有的好处却一件没有,发发牢骚也实在正常。
“这小子野惯了,口无遮拦,还请陛下恕罪。”
卓雁微微躬身行礼,但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责怪李贺的意思。
“行了行了。”洪贞帝挥挥手,“李玄峰当年在国运之争里居功至伟,他的儿子又抓到了天机楼派进大明的间谍……虎父无犬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
“还不谢恩?”
卓雁瞪了李贺一眼。
李贺却没有动作,而是皱起了眉头:
“陛下,您既然谈起了当年的事情,那我必须问您一个问题……听起来我父亲与几位都是故交,可为何当年我父亲去世的真相需要隐藏这么多年呢?”
养心殿里陷入一片沉默。
殿上的三个中年男人都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深沉莫测,让人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什么。
只有灯芯的燃烧的轻微爆裂声偶尔响起。
过了不知多久,洪贞帝才幽幽开口,但却不是跟李贺说话,而是看向身边的魏钧:
“魏钧,你还记得当年那一幕吗?当初李玄峰也是像他这个年纪,在王府中,也是如此逼问于我……”
魏钧微微点头,说道:
“臣不敢忘。”洪贞帝转向李贺,轻声道:
“当初我没能回答李玄峰的问题,今天我也不能回答你的……因为这是你父亲临终前的布置,我不知道原因,所以只能照做。或许过了明年三月,你就能自己找到答案了……”
李贺有些懵。
洪贞帝的话像是在打哑谜。
不过,李贺听洪璃说过,明年三月之后,被自己老爹封印的北元国运可能就要重新现世,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是因为北元国运吗?”
李贺谨慎地问道。
“国运?”洪贞帝重新笑了起来,“或许吧,李玄峰那家伙行事向来神神叨叨,我也不敢轻易断言……不过,你这次跟星河的女儿倒是一起立了大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封赏?我把之前十五年的封赏一并补给你。”
原来有封赏啊!
李贺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不早说?
早说的话,我就不跟你纠结老爹的事情了。
“真的吗?”李贺迫不及待地搓搓手,“可我不知道能有什么赏赐……”
洪贞帝笑吟吟地看着李贺,突然问道:
“我女儿尚未婚配,那你给我做驸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