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位大人说得太好了,是本总督考思虑不周!”
赵元谦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哈哈大笑,而沈长安和礼部其他大小官员们也只得尴尬陪笑。
“这就对了,殿下果然识大体、懂大局,如果没什么事,下官就告退了。”
这位长吏虽然看得出六皇子是被迫妥协,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天下是大庆的天下,可这东海道,是士族门阀的东海道。
秋闱一晃三日,赵元谦按部就班,带领着礼部一干督考该吃吃、该喝喝、该巡视就巡视。
而整个考场的氛围,也正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严肃、紧张、和谐、平稳。
如果没有死人,在东海道督考,应该算是赵元谦干过最简单的工作了。
考试过后,自然就是糊名和誊录。
督考的官员首先会将试卷的考生姓名用纸糊住,这叫糊名;然后由专门人员进行抄写,这叫誊录。
双管齐下,这样再阅卷的时候,阅卷官员就无法通过字迹来辨别具体的考生是谁了。
虽然这个办法比较麻烦,但也杜绝了很多依靠贿赂阅卷人员而产生的舞弊。
整个过程又持续了两天,沈长安干脆直接回到了驿站,将手头的工作全权交给了礼部督考们。
而仍然留在考场的礼部督考见没人撑腰,更不敢造次,于是又将这糊名、誊录的工作让给了琅琊府当地的大小官员们操办。
至于本该由礼部闭门阅卷的关键环节,竟然还有琅琊府本地的官员以端茶倒水的名义进进出出。
不仅如此,一些自觉文化水平甚高的,还对着正在审阅的卷子指指点点、肆意排名。
“六殿下兴致不太高涨呀,是有什么烦心事嘛?”
驿馆宴会厅,张之道端着酒杯,品尝着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而他身边,还有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公子哥。
这小子身高六尺有余、体重大概300斤,魁梧如山的身材配合着手中的小巧酒杯,倒有一种喝口服液的既视感。“嗨,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我就烦我手中没有钱、没有兵,否则高低将这个琅琊王氏好好收拾一顿。”
赵元谦斜眼瞧着张之道,语气有些不善。
你张总督有钱、有兵,怎么还让这群地头蛇给按在地上摩擦,大气都不敢出。
“殿下说得有理,有钱、有兵,确实可以整顿东海道的官场风气,可是......”
张之道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难处一一托盘而出。
首先是钱。
东海道作为大庆最重要的行政地域,本就有大庆大后方的称号。
各类基础建设年年更新,这就需要一大笔钱;仓库里的粮食又要每年供给受灾区域,这也需要一大笔钱;同时储备的兵器、铠甲也是耗资的大头。
其次是兵。
除过北原道和卫边道两道边境屯兵甚巨,东海道的军事实力,在大庆能排在第三。
东海道的军队,自古有“储备将军的摇篮”称号,而后备随时能战的屯田民兵数量,是其他农耕省的几倍数量。
按理说拥有如此巨量且实力强横的军队,再加之大庆律例明确规定禁止豢养府兵,张总督应该很容易就收拾得了士族门阀。
可大庆对募兵又有一条明文规定:军队只接收良家子弟。
以沈长安的理解来讲,良家子就是穿越前的兵二代、富二代、官二代。
这样募兵的好处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