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宁在曾大富身旁坐下问道:“大富爹,十三呢?”
“希言啊,在里面呢。”
曾宁刚坐下屁股还没热站起来就要往里面去。
“等会,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会。咱们爷俩就不要进去凑热闹了,宁儿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来坐下,我慢慢说,你慢慢听。”
曾宁见自己爹难得严肃一次,便乖乖坐在一旁听曾大富讲这十年来的风雨往事细细,只不过按照楚希言的要求并未说起现在的曾家是当初的楚家这件事,只是说自己蒙受楚家大恩供奉楚家先辈牌位而已。
曾大富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曾宁的脸说道:“你说你每次跟着晓晓出去都是鼻青脸肿地回来,哎我儿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好福气。”
二百八十个牌位,整整齐齐地摆在案台上,几炷香不断撩起烟雾。
楚希言跪在牌位之前,一个个的望去,将一个个的名字记在心中,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楚希言心中刻骨的仇恨好像要将他吞噬一般,一缕白发出现在楚希言耳旁,细细观看,只见楚希言面容狰狞,似有恶龙抬头。
一晚过后,楚希言才慢慢走出后房,清晨寒气重,只见曾宁躺在地上,身上披着一件长袍。
听见房门声,曾宁立马站起身来,望向门口,只见一身疲惫的楚希言走了出来。
“十三,怎么了这是?”曾宁立马上前,见到那根根白发不禁有些心疼。
“没事的大帅,心中有些堵得慌,没有大碍了。”楚希言强颜欢笑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别太逼着自己,人有些时候要轻松一些,搞得太累了不好。”曾宁不知怎么安慰,但眼中的疼惜是不会作假的。
“知道了。”楚希言看得出曾宁对自己的关心,笑了笑再次说道:“大帅,今日不是要去茶馆吗?走吧,咱们去瞧一瞧有什么消息。”说完便迈步上前。
“好。”
现在的曾府在太古城的城中心,是有名的寸金寸土,所以商贩极少,冷冷清清远不如那些平民之家所带来的温馨。
顺着街道往前大约一里路左右,往右一拐,便见烟火气弥漫街道,小贩不断吆喝,商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一片热闹,身居闹市区,望着充斥着不同嘴脸的人群,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富贵,有人贫穷,都在活着,活泼的、用力的、向上的活着。楚希言一阵感慨,十八岁的少年身上竟然有一种颓唐的暮气。
“希言,你看,那些小玩意怎么样?”曾宁看得出楚希言的失落和无助,只能拉着楚希言不断溜达看着一些新奇的玩意。
走着走着,楚希言突然停下步子,呆呆的看着角落之中,宽敞明亮的街道上不知道为何有一处昏暗又逼仄之处,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身穿破旧衣服无助地跪在地上,说是破旧,其实就是一块破布而已。
双眼炯炯有神,怔怔地望着楚希言,小姑娘似乎感受到楚希言身上的悲伤,泪水就这样怔怔地划下,不知何时那悲伤就在心头。
楚希言只觉得神魂一震,好似那滴泪狠狠砸在自己心上一般让人心疼。
楚希言连忙快步上前,走到小姑娘身边,还未说话便听到小姑娘说道:“大哥哥,对不起,我忍不住。”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楚希言不知怎的心里竟然好受了一些,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哥哥不疼。”
曾宁连忙走上前来,那小姑娘看到曾宁的一瞬间竟然破涕为笑。
小姑娘指了指楚希言说道:“大哥哥,你要多学这位哥哥哟,他就好得很。”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呢?”曾宁笑呵呵地弯下腰将小女孩抱起。
那小女孩竟也不挣脱,而是对着曾宁甜甜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那小妹妹,你叫什么啊?”曾宁抱着小女孩往前走去,楚希言站在身旁一脸疼惜。
“好像叫青禾,大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给青禾买一身衣服洗个澡然后再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曾宁是从心底喜欢这个小姑娘。
“好,青禾好久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青禾,你的父母呢?”楚希言看青禾心中也着实喜欢,又怕拐走别人的孩子连忙开口问道。
“青禾没有呢,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青禾好似在说着无所谓的事情一般,看得两人一阵心疼。“走,先去吃饭,就去醉仙楼。”曾宁抱着青禾一阵风一般冲向醉仙楼。
大早晨,醉仙楼虽已开门,但是一些食材才刚刚准备,便见曾少爷抱着一小女孩火急火燎地奔向二楼,大声喊道:“把你们醉仙楼的招牌名菜都给我拿出来,给我妹子补补。”
楚希言一阵无语,与醉仙楼掌柜的不断解释。
见是曾家少爷,掌柜的哪里敢怠慢,这说不定就是自己未来的东家啊,连忙张罗饭菜。
不一会的功夫,桌面上摆得满满的,掌柜的甚至贴心地去隔壁买了几件衣服拿了上来。
“不错,老姚,未来可期,抽空本少爷跟晓晓说一声,给你加薪。”曾宁见桌面都是一些珍馐邮件几件粉红色连衣长裙,心中甚是满意,随意掏出一些金叶子也不看多少便塞给掌柜。
“哟,曾家少爷太客气了。”掌柜的连忙推辞。
“给你的你就拿着,他曾家就是钱多。”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仇哓哓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青花长裙,未施粉黛却别有颜色。
“哪家的小妹妹这般随我心意。”仇哓哓看到青禾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有眼缘,连忙上前将曾宁赶到一旁,坐在青禾身边。
青禾朝着仇哓哓笑了笑,竟也不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