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宴席开始,众人依次落座,帝王举杯,百官同贺。
因着陆凝柔有孕,李璟淮为了彰显自己对心爱之人的重视,特地将她的坐席挪到了自己身边。
“爱妃近日时常于梦中惊悸而醒,朕听流芳姑姑说,此等症状多半是孕中多思气虚不足所致,所以朕着人熬了一盅归脾汤,爱妃快尝尝。”
“多谢陛下。”
陆凝柔款款行礼,在李璟淮期待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地喝汤。
须臾之后,从旁伺候的流芳姑姑突然惊叫出声:“昭容,您流血了!”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过去,只见陆凝柔浅绛色的裙摆上洇染出一小片深色,不甚显眼,亏得流芳姑姑眼力极佳才能及时发现。
陆凝柔颤抖着手摸上那一片深色,惊慌失措地看向李璟淮,声音已然带了哭腔:“陛下……孩子……”
李璟淮更是又惊又怒:“传太医!速传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为陆凝柔搭脉后当即跪地向李璟淮禀报:“陛下,陆昭容有小产的迹象,但不宜立即挪动,所以微臣必须在此地立即为陆昭容施针。”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李璟淮大手一挥,命人搬来屏风将急需被救治的陆凝柔围在其中,而后厉声喝问流芳姑姑,“你就是这样看顾陆昭容的?好端端的,陆昭容怎么会小产?!”
流芳姑姑当即跪地陈情:“陛下明鉴,昨日太医才来悦仙宫请过平安脉,胎相稳固,昭容也没有任何不适。”
一旁的太医抽空说道:“陛下,从陆昭容的脉象来看,像是误食滑胎药物所致,敢问昭容,最后吃的食物是什么?”
“食物?”李璟淮的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陆昭容最后用的是朕为她准备的这盅归脾汤。”
施针结束,太医又开了一副保胎药命人去熬,这才端起剩下的归脾汤,先是搅起汤底仔细察看一番,又嗅了嗅,再亲自尝了口,而后笃定道:“回禀陛下,这归脾汤中被下了苦丁茶,才会诱发陆昭容的小产迹象。”
陛下亲自吩咐的归脾汤,竟然也有人敢动手脚?
李璟淮的面色顿时沉了下去,狭长的眼眸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这盅归脾汤,都经过谁的手?”事关皇嗣,兹事体大,一众宫人纷纷跪伏在地,谁也不敢说话。
“都不说话是吗?那就都拖去掖庭,严刑拷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侍卫上前将众多宫人往外拖拽,一片求饶的哀嚎声中,终于有人喊道:“是子佩!是宁昭仪宫里的子佩!”
说话的是今晚负责将归脾汤呈上来的御膳房宫女丝儿,侍卫将丝儿押到李璟淮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