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鸾鸣宫今日又热闹了。
李璟淮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阴沉地扫过底下的众人,隐隐有些不耐。
“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闻知宜刚从寝殿梳洗更衣完毕,喝完了太医院熬的安神汤,一进正厅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见闻知宜来了,李璟淮立马关切地问道:“爱妃觉得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闻知宜粗粗看了一眼,在场的无非就是皇后闻知韫和淑妃陆凝柔以及她们身后各自的宫女们,还有今日在珍兽阁陪同的几个宫人,也包括身为驯兽师的小蛮子。
闻知韫身为皇后,总要率先垂范,便言辞恳切地主动承担罪责:“是臣妾失职在先,明知猛虎可伤人,却还是纵容妹妹们靠近。”
李璟淮眸光微敛:“朕知道这不是梓潼的错,今日之事与梓潼并不相干。”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失手推了贵妃,才会害得贵妃深入险境,若是贵妃今日真的出了什么好歹,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陆凝柔目光莹莹,泫然欲泣,加之身怀六甲,愈发得惹人怜惜,李璟淮只看了一眼,便说不出任何苛责的话来。
李璟淮摆了摆手,安慰她道:“这怎么能是爱妃的错呢?都是这帮做奴才的护主不周,才会有了今日之事。”
闻知宜看着陆凝柔情真意切的模样,目光探究。
事发突然,令闻知宜陷入深深的困惑——她无法断定陆凝柔将自己推入虎园的行为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蓄意为之,因为她难以揣测陆凝柔这样做的动机。
包括前一世陆凝柔在珍兽阁不幸一尸两命的惨状,闻知宜也难以确定是故意还是意外,毕竟陆凝柔为了打掉腹中的胎儿,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她这种弄巧成拙自食恶果的行径,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李璟淮显然无意怪罪陆凝柔,依然将目光移到了跪着的珍兽阁宫人和小蛮子身上。
“你们几个刁奴,明知猛虎危险,却不知道拦着主子,放任主子们靠近虎园,当真是罪该万死!”
李璟淮目光沉沉,不怒自威,寥寥几句,便叫珍兽阁的宫人们吓破了胆,一个个的抖如筛糠,却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小蛮子却是年少轻狂,不服气地顶嘴道:“上次养孔雀的那个也是,今天怀孕的这个也是,你们大齐的贵人们都是这么擅长推卸责任吗?”“大胆!”李璟淮拍案而已,“天子说话,岂容你这个蛮夷置喙!”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珍兽阁的那位宫人急忙拉了小蛮子一把,磕头如捣蒜,不住地为小蛮子求饶,“陛下,这孩子是刚从乌洛国来的,官话都说不齐全,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陛下,陛下您万金之躯,可犯不上跟这个蛮夷来的傻小子一般见识啊!”
这名宫人便是先前在珍兽阁时,三番五次提点小蛮子的那个,姓柳,别人便都叫他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