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肚男人两条粗眉一拧:“季淮之,你言而无信!”
闻言,季淮之冷笑了一声,声音却冷得彻骨。
他侧过身,身体往前探了探,看向油肚男人,唇边泛起冷笑:“凯爷,当初你不也承诺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事?”
凯爷大脸一红,道:“我说过,这件事都是肖海生那王八一个人的主意,我不知情。”
“哦?”季淮之随意地把打火机一关,“可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在深市围堵我的人,都是你的亲信?”
凯爷脸色一白,咬紧牙关不肯再说。
他再清楚不过季淮之,在别的孩子还在父母的关爱下满大街撒欢的时候,他就为了生计,奔走于各个堂口了。
他挨了不少打,也会拎起拳头反抗,起初谁也没有把那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放在眼里,待他们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可是他与他们混道上的不同,有着许多在他们眼里非常可笑的原则,什么不能碰白面和军火,不能欺压百姓……做他们这一行的,不碰白面和军火靠什么挣钱?不收点保护费怎么养活手下那么多人?
可是,他偏偏凭着自己的本事,坚守着他的几条不准,在羊城站稳了脚跟,并越做越大。
嫉妒的有之,更多的,是不敢招惹。
因为他疯起来,不要命。
季淮之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凯爷肉嘟嘟的脸,动作轻蔑极具侮辱性:“凯爷,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人。”
回想起那晚救出黎漾,她满身的血痕和眼泪,他至今都怪自己。
既然放下剑不能护她,不如拿起剑大杀四方。
凯爷在这之前也听说过,季淮之有了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干他们这一行,有了在意的人就相当于有了软肋,所以在肖海生劝他利用黎漾拿捏季淮之的时候,他动摇了,毕竟当初季淮之为了那个姓白的女人,也妥协过。
可是,他失算了。
从此一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他知道说再多都是枉然,道:“既然我已经栽在你手上,是杀是剐,任你处置。”
季淮之点头:“凯爷倒算是有骨气。”他示意手下松手,“我的人因为你受了不小的惊吓,你自断一臂,然后从此在羊城消失,如何?”
凯爷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大笑起来:“季淮之,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不惜折了这么多兄弟,还妄图让我在羊城消失?你是真的疯了不成?哈哈哈……”
季淮之也不恼,唇边甚至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凯爷,我不是在让你选择。”
凯爷的笑戛然而止。
他与季淮之对视片刻,最终低下了头,从喉咙发出最后的不甘:“季淮之,你最好让老天保佑你一直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