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寒多精明的人啊。
见现场气氛尴尬,立刻转移话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她这次去观塘,按照林昭的意思,并没有提及他。
而是以法援的名义,成为了老孙父母的代理律师。
不出林昭所料,老孙的小舅子打着孩子的名义,已经去老孙父母家闹过好几次了。
陆雪寒签下代理合同后,第二天就向当地法院递交了诉状,只等法院通知开庭时间了。
从法理上来说,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老孙亲生的,都拥有继承权。
可从情理来说,不是老孙的孩子,凭什么继承他的遗产?
听她说起官司的事儿,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就连苏慕橙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林昭暗自松了口气,可一想到那个孩子,他又忍不住有些难受起来。
站在老孙的角度,那个孩子就是个野种,是带给他耻辱的源泉。
可站在孩子的角度,他又何尝不无辜?
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又不是他自己可以选择的。
以老孙小舅子的德性,即便分到部分房产,也不会花在孩子的身上。
那孩子,林昭见过几次。
被老孙教育的很好,性格开朗活泼,特别懂事还很有礼貌。
只可惜,却摊上了一个不知廉耻的母亲。大人造的孽,却要由孩子来承担后果。
现在又摊上一个眼里只有钱的舅舅。
可以预见,这孩子的后半辈子,可能都要活在童年的阴影里。
说心里话,老孙若不是他的鬼奴,他真不忍心和这个可怜的孩子站在对立面。
有了这个共同的话题,众女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
既有替老孙打抱不平的,也有可怜孩子无辜的,更有对老孙小舅子趁火打劫的行为感到不耻的。
亲情与法理的交织,让人很难分出对错来。
苏慕橙虽然情绪不高,但终究还是担心林昭的。
就林昭打死人的事情,向陆雪寒发出了咨询。
关系到林昭,在座的女人们都提起了精神。
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案发时的细节。
不得不说,律师就是律师,陆雪寒表现出了足够的专业。
静静的聆听林昭讲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迅速抓住了重点:“按照您所说,您只是踹了那个刘光宗一脚,可却有很多现场目击证人作证,说您把他殴打致死,这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
如果您真的只是踹了刘光宗一脚,就算他被您给踹死,也不用担心。
因为您这是对正在进行不法侵害行为的人,采取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范畴,不必负任何法律责任。
可如果是后者,您对刘光宗进行过殴打,导致他死亡,那麻烦可就大了。”“我可以作证,林昭当时就真的只踹了他一脚,不过他的力气比较大而已,才导致了刘光宗的死亡。”
苏慕橙神色郑重的为林昭作证。
“你和林先生是朋友,您的证词具有偏向性,警方和法官是不会采信的。”
陆雪寒摇了摇头:“不过,林先生您也不用担心,现在的法治已经很健全了。
为了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尤其是这种涉及到人命的官司,审理会相当严谨。
若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光是有证人证词,也无法判您有罪的。”
林昭眼睛一亮:“你是说,警方必须要找到案发时的监控录像,证明我有殴打过刘光宗的举动,才能判决我有罪?”
“是的。”
陆雪寒肯定的点了点头:“您这个案子,我觉得有几个突破点。”
“你说。”
“第一,现在监控无所不在,咖啡馆的监控由于角度问题没有拍到案发现场。
可这并不代表,附近的店铺甚至是私人监控,就没有拍下完整的案发过程。
可以从这个角度去努力一下,哪怕是远距离的监控也行。
只要能证明您确实只是踹了刘光宗一脚,就可以证明你无罪。
第二:委托一名专业律师向警方递交申请,调阅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
哪怕刘光宗真是被人殴打致死的,可一个力气大的人和一个力气小的人,所造成伤势也是有区别的。
从这一点,或许可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第三,现代社会的人都很冷漠,没有几个人愿意多管闲事,主动站出来为一个死人作证。可却有这么多证人站出来指证您,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我觉得这些证人可能是被人收买的,咱们完全可以从这些证人身上着手,从而找出收买他们的人。”
林昭兴奋的一拍大腿:“陆律师不愧是大律师,果然够专业,那这个案子我就委托你为我的代理律师了。”
陆雪寒却歉意的道:“林先生,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是民事和经济官司,刑事官司非我所长,不过,我们律所有专业的刑事案件律师,我可以推荐给您。”
林昭想想也是,当即点头答应下来:“那就麻烦陆律师了。”
“不麻烦,您可是我们律所的大客户,为客户提供优质的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行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不然,我还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哪里找突破口呢。”
林昭心情大好,笑呵呵的看向苏慕橙:“慕橙,你不是要开公司嘛,可以考虑聘用陆律师做公司的法律顾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