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闻言,心中有些犹豫,“罢了,本使退一步,军中不许携带老弱病残,违令者斩!”
“刺史……”
周冉还欲开口劝阻,话未说完便被王绪无情地打断。
“立刻执行军令!”王绪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潮得到军令后心急如焚,急忙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好兄弟前来商量对策。
众人围坐在一起,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把母亲徐氏藏在军队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南下。
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半个时辰后,军队匆匆拔营南下,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军眷与难民乱作一团,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行囊,如受惊的羊群紧紧跟随在军队后面。行军数个时辰后,军队终于停下,开始安营扎寨,进行休整。
负责巡逻的士兵在军中仔细搜寻着,发现了藏匿在军中的家眷,并将他们全部揪了出来,而王潮的母亲徐氏,也未能幸免,被一同抓捕。
王绪得知此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立即召见王潮,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这副前锋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公然违抗本使下达的军令,难不成你真以为本使不敢对你母亲动手?”
面对王绪的质问与怒斥,王潮毫无退缩之意,他挺直胸膛,义正言辞地回应道:“人皆有生母,刺史怎能狠心要求他人舍弃自己的生母?此等行为,实则天理难容!”
王绪闻罢,愈加气恼,厉声道:“国法森严,军规如山,本使不过不许家眷随军罢了,并未命你弃母不顾,况且后面尚有难民,你母为何不能与之同行?”
王潮答道:“家母年老体衰,宛如风中残烛,将她弃于难民之中,岂不是让她自生自灭?况且卑职携母行军,并未拖慢行军速度,此举有何不妥?”
王绪气得身躯颤抖,“强词狡辩,尔等若违抗军令而不受责罚,长此以往,军法何存?本使威严何在?”
王潮义正言辞地说道:“卑职侍奉母亲,宛若侍奉刺史一般,而今刺史竟然妄图杀害卑职的母亲,又岂能再任用卑职?恳请先处死卑职,再赐死母亲!”
王绪满脸怒气地大吼道:“王潮啊王潮,你现在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恐吓威胁我?还是觉得我根本就不敢对你下杀手?”
王潮毫不畏惧地回应道:“卑职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如果连自己母亲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卑职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王绪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对于像刘行全那样的人我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这条小命?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我今天就如你所愿……来人啊!把王潮给我拖出去立刻斩首示众!”
王潮面沉似水,波澜不惊,而他身旁的周冉却是面色骤变。
“刺史息怒,王将军此番所为完全是出于一颗赤诚的仁孝之心,如果因此遭受责罚甚至获罪,恐怕难以令众人信服,甚至会凉透了众多将士们的心。”
另外一名将领也挺身而出,言辞恳切地规劝道:“刺史请三思,王将军这次虽然违抗了军令,但其初衷可以理解,倘若因为要保护自己的母亲而丢掉性命,那今后军中还有哪位将士愿意为您拼死效力?”
王绪的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铁青,他死死地盯着王潮,咬牙切齿地说道:“念在你是初犯,且众人都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暂且饶恕你这一回,但若因你的母亲而妨碍到接下来的战事,就休怪军法无情!”
“多谢刺史不杀之恩!”
王潮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谢恩,转身缓缓退出营帐。
此刻,他暗暗立下誓言——无论如何也要摆脱目前这种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