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好吃的饼干,也不原谅我?”
晴云左一下右一下戳着怀里的小猫,脸上是带着一丝歉意和不安的苦笑。
他倒真没想过白糖会为此生了气,不过撇开那个闹剧不谈,他方才还用他们打了赌,从叫头那赢来了“云雨酒楼”一年的租金。
——毕竟,靠自己获来的饭馆钱,可比家人的投资更有成就感呢!
但,无论哪个都是晴云理亏,更何况一加一呢?
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猫。
“哼!那是你把我拐过来的陷阱!”
一从幻境中出来,生气的白糖就打算离他的坏大哥远些。
但可恶的是,晴云拿出了香喷喷的鱼饼干诱惑他,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擒在了青年的怀里。
白糖一想到这,心中更是不满。
他一把拍开了身旁骚扰的猫爪,气呼呼地鼓着脸。
况且,一块饼干怎么可能安抚得了他受伤的心灵!
他在幻境里担心这害怕那的,可他的坏大哥竟然在外边安稳地喝着茶聊着天,把他们苦哈哈的战斗当成一场好戏看!
甚至还有那闲心思和叫头打赌,猜他什么时候会看出来“晴云”的不对劲。
把他们当成什么了啊!太可恶了!
白糖狠狠地咬了一口晴云递过来的饼干,嘎吱嘎吱地用力嚼着,好似把嘴里的美味当作他身后的猫一样,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那两块?”
“十块!”
晴云拿起手帕,帮白糖擦了擦他嘴角的饼干屑,沉吟了一会,缓缓道:
“吃太多上火还容易蛀牙,四块分两天给,从明天开始?”
“十块!不然我不要和你好了!”
在这方开始讨价还价时,叫头那边的孩子们知道了幻境的真相。
“所以刚刚的实际情况是,我们中了幻术,而纸片猫扮演晴云和我们战斗,是为了试试我们的身手和团队配合?”
武崧将方才听来的解释整合一下,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晴云想着你们这一路太顺利了,干脆借此磨一磨你们的性子。老身觉得不错,就配合他做了这个局。”
叫头轻啄了口杯中的茶,乐呵呵地道,
“嚯嚯嚯,还挺好玩的!”
“不好玩!”
纸片猫反而持着反对意见。
它哼哼了几声,背靠着阿晴的掌心,痞里痞气地晃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坐没个坐样。
“这些崽子菜得压匹,揍几下就躺了,一点都不好玩。”
小青闻言,不满地撇了撇嘴:
“明明是纸片猫你的实力太强啦!要是没收着力道,我们或许都栽在那了。”
阿晴认同地点了点脑袋,干脆利落地将被当成靠背的手挪开了些。
她看着纸片猫摔了个四脚朝天,心中的不快才有所缓解。
虽然收了力道,也因为是幻术,他们的身体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伤害,但被打败的忿忿不平和失落感是实打实的。
情绪都闷在心里,也算是精神受损了!
只可惜,纸片猫的招式看起来很莽,不大适合她这个血皮薄、力气小的玩家,没办法求着它教。
既然如此,还是耍脾气吧!
阿晴这么想着,低头看了眼纸片猫意图扒拉着她手指起身的动作。
她干脆利落地抬起手,拐了个弯去拿桌上的茶杯,让对方抓了个空。
纸片猫哼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嘴上倒没放过反驳的机会:
“这就栽了?那还妄想拯救猫土?实力不强,你们要怎么在猫土上存活?”
它这么说着,声音却突然变得轻飘飘的。
纸片猫翻了个身,看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思绪之中。
小猫们没注意到它的情况,也因为无言以为,通通移开了视线。
他们顺着打闹声,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侧。
茶桌另一边,大猫和小猫还是没达成交易,白糖又气得鼓起了腮帮,活像一只圆润的河豚。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晴云戳猫的手顿了一下,干脆手腕一转,改为挠猫的下巴。
“傀儡师可没那些宗主容易打。”
青年声音平淡,音量不大不小,但正好盖过了他怀里的呼噜声,
“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跟他正面对打,还挺够呛。”
“但是,师父还在傀儡师的手里,和他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武崧低头看向桌上的茶杯,杯里的水映照出了他紧皱着的眉。
在花火间时,晴云为他摊明的事实和提醒,少年仍旧记忆犹新。
而在经过和纸片猫的战斗后,武崧更觉得他们的现在拥有的力量,确实不足一提。
纸片猫的实力兴许只是晴云的几分之一,而傀儡师却能和后者打了个持平。
叫头方才和他们说起了傀儡师的过往故事,称他是念宗曾经的天才,是最有潜力担任宗主一职的猫……
这样一看,他们仅凭现在的力量,真的能够打败傀儡师吗?
武崧本以为在借助念心匣的基础上,只要有了计划和谋略,或许依旧有机会能与傀儡师一战。
但叫头和晴云刚刚和他们解释了念心匣的重要性,让他们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打算。
承载了前任念宗宗主性命、筑成了一念宫结界的念宗至宝,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们肖想的事物。
但他没有料到,这个“他们”,似乎不包含身边的那两个流浪者朋友。
明月知道了真相,身体无恙,也便不再有所顾虑。
或者说,她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在猫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以茶桌为踏板,纵身一跃,便将悬在空中的念心匣拿到了手。
叫头被泼出来的茶水溅了一身,但更惨的则是另一边的晴云。
不幸的青年被飞起来的茶杯盖了个帽,茶水淋了一脸,甚至弄花了他的眼影。
刚从他怀里解脱的白糖反而逃过了一劫。
他看了看还未回神的花脸青年,又震惊地看向已经落了地的明月,不知是该先笑,还是先大叫。
他的同伴们替他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