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中南明离火汹涌,荼灭魔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显然痛苦到极致,荼灭魔尊是一道邪恶之念,很难杀死,不过南明离火并非凡物,绝不是他能抵挡的,而且有鸿蒙道祖的道兵丹炉相助,即使他有再大的威能,也难逃一死.
“啊……啊……”荼灭魔尊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只不过越来越弱,李阡陌双手抵住丹炉,将南明离火催动到极致,终于,荼灭魔尊的叫声骤然停歇,连带着气息一起消失。
李阡陌怕他使诈,又继续炼化了片刻,这才停手,打开炉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再也不见荼灭魔尊的影子,想来早已被炼化成虚无之烬了。
杀死荼灭魔尊虽然解恨,但李阡陌却丝毫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孔雀已经自爆生命之轮了,必死无疑,他不愿多lang费一丝时间,立刻收起丹炉,飞速往下冲来,落在孔雀面前。
孔雀见李阡陌到来自己面前,深情凝望着他,抬手替他抚弄了一下略微散乱的鬓发,挤出一丝笑容道:“你终于成为一代顶天立地的高手了。”
李阡陌闻言心头一颤,眼眶泛红,悲声道:“可是……你却要走了……”
孔雀苦笑一声,转身无奈叹道:“恐怕我们俩注定有缘无分吧,这是天意。”
“去他妈的天意!”李阡陌激动大叫,一把将孔雀揽在怀里,大声道,“我不相信天意,我不会让你死,我还没娶你,你怎么可以死……”
孔雀依偎在他怀里,心中无比甜蜜,轻扶他胸膛,温言道:“你又何必强求呢,能在临死前知道你的真心,我死也无憾了。”
李阡陌听了他这番话,激动得直想落泪,可是泪水到了眼眶中,却只是打转,怎么也不落下。
孔雀缓缓推开他抱住自己的双臂,柔声道:“阡陌,咱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其实都怪我,我不该那么小气的,只要你心中有我,就算有了其他女人,又怎样呢。”
李阡陌一听这话顿时连连摇头:“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他连说了两个不该,却不知怎么说下去了,他不知道若是将姚广寒的事情说出来,孔雀会是什么反应。
“或许我们两个都有错,或许我们两个都没错。”孔雀悠悠说了一句,一双翦水秋瞳深情地望着李阡陌,似有水波流动,缓缓道,“不说这些了,我反正都快死了,想去看看雪。”
李阡陌闻言愕然:“你想看雪?”
“嗯。”孔雀点头微笑,“以前大部分时间待在逍遥谷,从未见过下雪,唯一的一次还是你杀死刘坤元的那次,那场雪原本很漂亮,可是却被你的杀伐弄成了修罗屠场,我想看看纯美的雪景。”
李阡陌赶忙道:“好,我这就带你去看雪!”说罢拉起孔雀的手,飞入空中,直奔论剑峰而去。
二人来到论剑峰,放眼观看,只见白茫茫一片,漫山遍地都是白雪,唯一的一处黝黑之景,便是那高大的论剑碑。
“哇……”孔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美雪景,顿时宛若孩童一般欢喜惊叫起来。
李阡陌见她开心,站在一旁淡淡微笑,只是这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孔雀知道自己已是必死之人,索性将生死彻底忘记,尽情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在雪地上跑来跳去,宛若一只欢快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遇到不认识的风景和事物便问李阡陌,李阡陌便微笑而又耐心地为她作答。
他们二人很快走到了论剑峰的悬崖边,只见下方是一道万丈深渊,里面黝黑一片,寒风呼啸不止。
对面还有一座山头,远远可以看见银装素裹,景色一点都不比论剑峰差,一道长长的木制吊桥将两座山头连接起来,在峡谷的寒风之中晃晃悠悠。
“对面那是什么山峰啊?”孔雀站在悬崖边指着对面的山头问。
李阡陌道:“那是坐忘峰,据说纯阳宫祖师吕洞宾当年就是在那里悟道成为真君的。”
“啊!”孔雀欢喜一笑,转头问向李阡陌,“我可以过去看看吗,那边有好多树木,雪景应该比这边还美。”
李阡陌淡然一笑,点头道:“当然可以。”
孔雀见他答应,二话不说,一步跃上了吊桥,晃晃悠悠地朝对面走去,李阡陌心中担忧她,一言不发地紧跟在她身后,不敢落后半分。
这里的一切对孔雀来说都十分新奇,就连这座晃荡的吊桥她也走得十分开心,好在他们都是修为高绝的修士,这吊桥再晃,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很快便到了对面的坐忘峰。
坐忘峰这边的风景果然另有一番风味,这边种满了耐寒的树木,碧绿的树叶上堆满了银白雪花,人们常以“新月初晕”和“花树堆雪”这样的词来形容美丽事物,这里就正应了“花树堆雪”这四个字,可见这里的风景是何等之美。
孔雀看到这番美景之后开心得不得了,在树林之中奔跑欢呼起来,李阡陌望着她如此欢快模样,心中却黯然神伤,一想到孔雀就要永远地离自己而去,他便难抑心中悲情,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