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月第一次被打的时候,十分震惊,那时候她甚至在孕期,遭到一顿暴打之后,不仅弄得自己浑身是伤,才怀上三个多月的男胎也因此掉了,她毅然决然地回了娘家,跟老父亲哭诉,甚至要求王师傅以杀人的罪名到衙门去状告蒋贵山。
王师傅十分愤慨,也去了衙门递了状纸。
但那时候的县太爷还不是现在这位齐云升,倒是个酒色之徒。
蒋贵山虽然做糕点的耐性不行,但却是个眠花宿柳的高手,和那位前任的县太爷简直就是臭味相投,每每能在喝花酒的时候哄得县太爷心花怒放,所以当时被县太爷以“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把这事儿给搪塞了过去,别说升堂审理了,就是问也没见问一句。
后来王师傅往衙门口跑得勤了,那狗官甚至直接传唤了王十月,把她劈头盖脸一顿训,说她的不是,又是不旺夫,又是不懂帮丈夫经营,总之给王十月冠上了不少可笑的罪名,甚至差点用上刑。
蒋贵山知道王法拿他没办法,但王十月这个女人,他还是舍不得的。
因为王十月也会做糕点,手艺比他强多了,他除了开糕点铺子,就没有别的门路赚钱,他也不想去干别的,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如今混到这个地步,他是不能没有王十月的。
于是便很有诚意地各种上门道歉,各种保证,各种下跪求饶。
前后有一年的时间,王十月还是跟他回去了。
跟他又凑合过了三年的时间,期间王十月也不是没有被打过,但都没有第一次那么严重,且每次事后,那蒋贵山都会说尽了好话,还会给她买首饰买衣裳,各种赔罪,王十月也是一次又一次地妥协。
而她选择妥协,也并不是因为恋爱脑,更不是因为还对那蒋贵山有什么期待,而是她知道,有些事,得做好万全的打算,若是还像头一次那样,她贸然回家,老父亲除了心痛着急,却一点也帮不上她,岂不是添乱?
这一次,王十月回家,便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离的了。
王师傅说到这里,把孩子哄睡着的王十月从里间走了出来:“东家,这部分,还是让我来说吧。”
葛千寻看了看她,从她的眼神中虽然能看出悲凄,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对她产生了好感:“但说无妨。”
王十月冷笑一声:“从我被他打落胎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人彻底没救了。平日里,他根本就很少待在店铺里,大多数的时间都拿着银钱在那些脏地方流连忘返,店铺一直都是我在撑着。
其实……如果好好经营,凭我的手艺,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店铺作害成这样,原是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