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赞成,谁反对!
平淡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气,仿佛只要有人站出来反对,下一秒就会沦为这大统领一样的下场。
此刻,周围的大炎禁军,面色煞白。
堂堂正三品的城门大统领,九门都督之一,位列龙门境的武夫。
就这样死了?
太子殿下的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难不成殿下在边关的事迹都是真的,他真的以一人之力,斩了数十万妖魔,击败了大冥女帝?
那些民间传的愈发离谱的传言,都是真的?
腰悬金印的官袍儒士见此情形,心中微微震惊,他有一股莫名的错觉,如果眼前站的人是自己,脑袋会不会也被陆鸣渊一巴掌拍碎?
他身为大内高手之一,位列翰林院中,以翰林真人自居,深入浅出,平日里还真没把谁放在眼里。
那些中举的读书人,殿试垂拱的状元郎,哪个见他不是以礼相待,纷纷要称一声先生。
这一刻,却是有一股从所未有的危机感。
能将第九境龙门武夫如同蝼蚁一般拍死,这修为绝对不下于第十境圆满!
再往上,他都不敢想!
翰林真人有些窒息,他真的不敢想,平日里在冷宫,人人见了都要吐两口唾沫的六皇子,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般高的境界的。
难道他真的是武道天才?
既然如此,为何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呢?
“退回去,让孤先回东宫,父皇孤自然会见。”“否则,此人就是你的下场。”
陆鸣渊淡淡看向翰林真人,话语中毫无波澜。
翰林真人强忍着心中惧意,仿佛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迅速离开。
身旁禁军,纷纷撤去,显然不敢阻挡。
如今太子还身负帅印,威势惊人,羽翼已然成形。
连大统领都不过是瞬间的事情,更不要说他们。
陆鸣渊默默掠过身前血肉洒落的一地狼藉,带着众人,率先前往东宫,查看母亲外公和暮雪等人的安危。
如果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敢对东宫府动手,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不少城门的修士高手,颇为顾忌的没有出手,似乎在犹豫。
刚刚陆鸣渊那句‘此人大放厥词,对圣上不敬,挑动孤与父皇的关系’,还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正是因为这句话,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此局是圣上和太子两个人的事情。
他们贸然动手,就会变成两人话语谈笑间的牺牲品。
金庭山主洛生淼举起拳头,当着诸多修士和低头士卒的面,龇牙一笑,努努嘴示威,似乎很是得意。
不过清晨,大街上满是开始摆摊的小贩,开始卖早餐,葱油饼和肉包子,豆浆和油条。
一位捧着豆浆的伙计,看到为首一位龙行虎步的神俊蟒袍男子,他身后,跟着近百位打更人。
一时间,他的眼睛不由看直了,过了一会儿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食客:“那是不是太子殿下?”“啊,他就是太子殿下?”
也有人没见过陆鸣渊真容的,此时看到陆鸣渊的一行人穿过外城,缓缓进入内城,都是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是的,就是他,正是太子殿下,他要作甚啊。”
“不知道,这个架势,是要返京面见圣上了吗?”
陆鸣渊穿过街道的时候,目不斜视,很快就来到了内城。
这里是不少官宦弟子才有资格住的地段,挤不进皇亲贵族,名家将相住的皇城,只能在此地讲究。
“我爹是户部侍郎,你们不能抓我!”
大街之上,一位面容惊怒的华贵服饰的公子被一队明灯司锦衣带走。
陆鸣渊见状,不由上前问道:“此人犯了什么事?”
为首的明灯司锦衣,看了一眼陆鸣渊的蟒服扮相,知道来人尊贵不凡,恭敬抱拳道:“此人身边的侍女,乃是血族伪装的,实在是罪大恶极,跟魔国必然有牵连,于是下官前来此地将他拿下。”
说完,对旁边的明灯司下属命令道:
“带走。”
陆鸣渊没有多言,一路向前,来到了皇城神武门的门口。
皇城的城墙上。
镇守此门的禁军,遥遥看见宽敞的主干道,人潮汹涌而来,俯瞰之下,全是人头,立马蹙眉质问道:
“来者何人?!”
下方那位四爪蟒袍男子,按刀而立,身姿卓尔不凡,眉宇间颇为凌厉,平淡开口:
“大炎太子,陆鸣渊。”“太子殿下.”皇城守将低喃一声,之前确实有听过太子殿下班师回朝的消息,但是为何内阁朝廷没有提及此事呢?
甚至没有筹备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来迎接。
皇城守将高喊一声,带着元气的浑厚嗓音,嗡嗡道:“太子殿下难道没有上交帅印吗?”
“如此架势,可是要见圣上?欲入皇城者,必须解甲归印,这是规矩。”
按照大炎律例正常的流程,如果有返京的将领,应该入京的第一件事,是上交帅印,然后解兵散于南北军营。
这样一来,就不会影响到京城的秩序。
除非是圣上亲自出城迎接,从来还没有哪個将领能带兵前往皇城门口的。
哪怕是太子都不行。
圣明宫。
永安帝高坐龙椅,双鬓雪白,表情严肃,俯瞰殿内诸公,不怒自威。
他目光扫过某一个空位,沉声道:“袁玄罡为何没到?”
袁玄罡并没有请假,朝会竟然缺席,按照大炎律例,朝会迟到、缺席,罚俸三月,笞十五。
封住修为,哪怕是武夫,十五大板下去,也得躺七天。
永安帝倒不是因为袁玄罡缺席而生气,只是接下来,他还需要袁玄罡去做一些事情。
“启禀陛下,袁玄罡好像去处理城门的事宜了,他乃是新任的九门提督,镇守京城所有的城门。”
一位大臣出列道。
“陛下,对于魔国战事,应该要有一个交代了,拖延至今,不能一拖再拖,阵亡将士的家属,还等着抚恤呢。”“太子殿下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返京了。”
永安帝缓缓点头,问道:“诸位爱卿怎么看?”
一位羊胡子内阁大臣痛心疾首:“齐行砚舍生取义,顾全大局,为了保护一城百姓,散道于城池大门前,固然伟大。可此战,却害我大炎损失了十万精锐。如此巨大的缺口,又由谁来补全?
天水城之役后,大炎和魔国两国大军尚在边关对峙,虽最后退去,离开了中土腹地,但其威势依在,随时都会卷土重来。
“太子殿下迎回了齐行砚棺椁后即刻回京,后方随时可能被魔**队攻陷,此外微臣还听说,镇北王擅离职守,没有朝廷的允许,离开西北之地,前去驰援天水城。
此举无疑是大为祸患之举,让西北一带的守卫空虚,镇北王视国法于无物,其罪当革职解军,冠军侯更是纵容包庇,身为西北督军,眼下却与镇北王同流合污,实在是过于让朝廷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