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湖南立宪派后悔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湖南的军队数量不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而是由别人决定的,只要邻省境觎湖南的野心不灭,湖南省内就必须保持一支足够数量的军队。军饷、军费也是一分都不能少。
可是既然肯定要维持这么多的军队。当初又何必一定要将共进会赶走呢?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这些天里,为了这斤。话题,宪友会的内部没少争论,现在,随着议院会议的深入,这个话题又被人捡了起来,议员们互相指责。甚至大打出手,到了最后,议院里已是乱哄哄一片,就连议长、副议长也挨
揍。
没办法,眼看着讨逆军就要杀到长沙城下,众人身家xing命危在旦夕。这挂在脸上的“文明”面具、穿在身上的“诸伸”马甲都被纷纷脱了下来扔在一边,大家索xing用拳头说话,当年湘军为清廷剿灭太平天国的时候就是靠得拳头,拳头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功名,也带来了财富,宪友会中的不少诸仲都是当年湘军将吏的后人,这祖辈们发家致富的诀窍总算是没忘光,好歹可以拉开架势跟人练练。
谭延回拉架的时候也挨了两拳。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不过他到是冷静,没有胡乱反击,只是站在一边嚷嚷。
“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刚才是谁打我?”
话间攥了攥拳头,但没等壮士上来自报名号,却突然听到“轰”的一声闷响,仿佛就在头顶上方一般。
这下子,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呆了片刻,就见一人奔进议院礼堂,大喊大叫。
“共和军来了!共和军来了!”
这一喊不打紧,却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殴斗了,发一声喊,一哄而散,更有不少老夫子昏倒当场,被仆人们抬着逃出了湖南省议院。
谭延田也逃出礼堂,走到街上一瞧那天上炮弹高高爆炸,纸片纷纷扬扬,如同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洒满花花绿绿的纸片。
谭延目在武汉呆过不少ri子,观摩过共和军的小型军事演习,知道这是共和军打进城的宣传炮弹,俯身捡起几张宣传单,却见上面写得都是些革命口号,以及敦促宪友会无条件投降的内容,语气严厉,立场鲜明。
“谭议长。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就逃出城还来得及。”
斤小人赶着两头骡子奔了过来,满头是汗的向谭延刨问计。
谭延田定睛一瞧,这人却是宪友会的一个委员,名叫曹典球,曾留学ri本,革命以前是实业学堂的监督。革命之后投机于军zheng fu,是宪友会的发起人之一,对谭延回巴结的很紧。
“籽鸩,你怎么做这副打扮?”谭延田见此人一身苦力打扮,不由皱起眉头。
曹典球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说道:“把省宪迁往衡阳,我坚决支持。谭议长,别愣着了,快跟我出城,不然,等共和军围过来,想跑都跑不了了。”
谭疼回冷哼道:“现在跑?已经晚了。你这骡子再快,能跑得过共和军的骑兵?要走你走,我留下。你这骡子借我使使。”
完,骑上一头骡子,就朝炮声传来的城西行去。
曹典球愣了愣,跺了跺脚,也骑上骡子,跟上了谭延刨。
两人走到西城,登上城墙,向炮声隆隆的湘江眺望。
却见两艘小炮舰正沿着湘江逆流而上,一边走一边向长沙城里开炮。打出的宣传弹多数在城市上空爆炸开来,传单纷纷扬扬,煞是壮观。
那两艘炮舰的舰尾各飘着一面铁血共和旗,正迎着江风猎猎而抖。
虽然这两艘小炮舰很小,但是长沙城头的守军却不敢向它们开炮she击。一来怕对方报复,二来则是因为城防司令不见了踪影,无人下令,而且湘江上还有一艘英国炮舰和一艘法国商船停泊,他们也怕炮弹不长眼。误伤了友邦。
见杀到长沙城下的不是共和军的陆军部队,而是海军部队,谭延回悬着的心稍微放了放,心道:“现在出城还来得及,是留守长沙,还是迁往衡阳?何去何从?”
拿着几张传单,谭延回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