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彧淡淡颔首,把菜单递给侍应生,“待会儿菜上到右边座位。”
往右边的几个座位望过去,一眼就看到那个空座位,秦放眼皮猛跳了两下,直勾勾地盯着裴彧,“怎么回事?”
没吃多少东西,只喝了几杯酒,但也还没起醉意,只是酒意给眼尾染上一抹浅浅的绯色,裴彧扯开了领口的几颗扣子,露出小片冷白的肤。
他抿了口酒,唇瓣泛着润泽的水光,淡淡道,“她海鲜过敏。”
秦放“……”
这叫“没多喜欢”??“裴哥儿,”秦放真是忍不了一点,“你清醒点,你们已经分开了。”
看看人家沈知意,真就是当作陌生人一样毫不在意,怎么偏偏最该洒脱的裴彧成了那个犯糊涂的人?
“我很清醒,”面无表情瞥了秦放一眼,裴彧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无声嗤笑,“我要是不清醒——”
要是不清醒,他就不会坐在这里。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秦放也猜不到,他只是郁闷,有自家小姑痴情未果的惨剧在,又从小目睹那么多大人的荒唐情事,感情于他真就是消遣之类,沉溺太深是犯蠢,他相信裴彧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本来能做到游刃有余的人现在这个样子……
“少操心我,”
裴彧一眼看出秦放在想什么,将手边未动过的酒杯推过去,话里透着倨傲的冷意,“我知道该怎么做。”
半个月不够,那半年呢?一年两年呢?
他骨子里流着裴家的血,劣根性也该一样。
沈知意打完电话回来,新点的几道菜已经端了过来,恰好就在她面前,确定那几道菜和海鲜无关,她悄悄松了口气。
前半场海鲜太多,她都没怎么动筷子,还以为要等晚点再吃顿夜宵呢。
注意到她一直没朝海鲜动筷,旁边座位上的孟启明低声询问,“不合口味?”
“不是,”
他是东道主,之前又大力推荐本地菜,不解释清楚未免太冒犯,沈知意小声说,“我海鲜过敏。”
孟启明愣了下,抱歉地说,“我不知道,再给你点几道菜好吗?”
准备菜单之前问过客人有无忌口,但沈知意是他临时起意邀请的,忘了向她再确认一遍,是他疏忽。
“不用了,”沈知意赶紧拒绝,“现在这些就够了。”
孟启明细心,温和地劝,“没关系,可以加几道你喜欢的菜。”“现在这些我就很喜欢。”
不是假话,摆在面前的这几道确实是她爱吃的。
两人低声交谈,氛围和谐,关系熟络,秦放看着都有点不是滋味,裴彧却一如往常。
只是与平时相比,今晚酒喝得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