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想!
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时峪山不敢抬头,经傅老一提醒,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大错特错……
“可我想着,小姝从小就生活富裕,现在时家也肯继续让小姝在家里生活,我、我就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他们夫妻也是这几年,被傅老赏识,成了养老院的果蔬供应商,条件这才好了点。
但还是远远比不上时家。
为父母者,自然是希望儿女能够幸福。
他怕见了时姝,会让时家心生罅隙,从而苛待时姝。
时峪山想,时家养了小姝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在的。只要他们不出现碍眼,时家定会好好对待小姝的。
“愚蠢!”
傅老又哼了声,呵道。
时峪山脸都快成红屁股了。
“我那二十多岁不成器的孙子都比你聪明百倍,你觉得你不去,是不打扰,就没想过小姝的感受?你还巴巴地给小婉送菜去,要是小姝知道了,得多难受?”
时峪山被说的,眼眶都红了。
他好像,真做错了!
抬手擦了擦眼角,余光视线里,突然瞥到了一道身影。
男人身穿亚麻色衬衫,黑色九分裤,踩着一双高定皮鞋,休闲中透着精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傅老口中,那二十多岁还不成器的孙子。
傅寂琛轻咳了声,唤道:
“爷爷。”
……
京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口。
心心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还没有出来。
时姝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李慈强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宛若一尊雕像。“李先生?”
时姝迟疑唤了声。
李慈强眼睛动了动,慢慢回过神,转头看向时姝。
时姝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李慈强瞳孔皱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时、时小姐,您、您真的来了?”
在经历了创业失败、妻子离去、女儿重病、被人屡次放鸽子后。
李慈强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站在这里两个小时,他甚至都在想,老天是不是在玩弄他?
每次当他以为快要好起来的时候,然后给他重重一击。
给时姝打那个电话,李慈强本不抱希望。
一个陌生人,一个漫不经心的承诺。
如果不是走入绝境。
他绝不会打这个电话。
可他没想到。
时姝竟然真的来了?!
李慈强复杂的情绪几乎是一下子喷涌而出,他一下子就瘫倒在地。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这一刻,仿若一个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出口的孩子。
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