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沈知瑶刚用过午膳,临恩便来了翠薇轩,又给沈知瑶送来了几匹郢国刚进贡的布料,说是皇上特意吩咐的。
这两日,薄幕熙明显忙得不可开交,未曾翻任何人的牌子,也并未招人去昌德宫侍寝。
临恩是皇帝身边的心腹,沈知瑶极为重视,受了赏赐后,便特意留临恩喝茶。
想请临恩喝茶的嫔妃多了,他并非谁的面子都肯给。
虽只是个奴才,但皇帝身边的贴身奴才,可比一般人能拿架子的,否则,岂不是无形中降低了主子的身段?
不过,锦婉仪就不同了,这位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正值盛宠。
别说沈知瑶亲自请了,就是不请,临恩都有几分贴上来的意思。
不过,他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便是了。
沈知瑶亲自陪着临恩喝茶,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临恩呷了口茶,谄笑道:“锦婉仪不必忧虑,皇上这几日确实忙得不轻,边塞在沈将军的指挥下,虽捷报频传,但咱们大召国,向来不如金风国擅长骑射,自然是吃了些暗亏的,皇上最近正为此事忧虑呢。”
临恩觉得沈知瑶足够重视自己,且这位小主平素虽显得性子烈,但实则是个极为稳重可靠的人物,自然也就愿意投桃报李的,多给沈知瑶透了点儿皇帝的消息。
换作是其他不靠谱的嫔妃,他可从不敢多言,生怕那些人“犯浑”时,连带也害了自己呢!
沈知瑶嫣然一笑,自然明白临恩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了,是绝对的好事。
“听公公这般说,我便宽心了许多,不然,还担心,是否因我处事不当,惹皇上厌烦了呢!”沈知瑶假意感激地笑道。
“娘娘谦逊了,您一向处事恰当,深得皇上喜爱,奴才可都看在眼里呢。”临恩夸赞道。
一番“战术对夸”之后,沈知瑶便主动切入正题了。
沈知瑶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笑道:“去将我前几日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秋月应了,不一会儿,便恭恭敬敬地端着个檀香盒子来了。“临恩公公,前几日,偶然得知公公的父亲过寿,我自然是要出一份心意的,东西不贵,公公别嫌弃,尽管收着。”沈知瑶道。
临恩大感吃惊,他怕皇帝责怪,所以一向处事低调,知道他父亲过寿的人没有几个,可见,沈知瑶对他是真用心了。
“哎哟,锦婉仪,奴才无德无功的,岂敢收您的礼物呢?”临恩皱眉推辞道。
其实,他还是有多番顾虑的,这宫中的礼物,可是轻易收不得的啊!
临恩混迹后宫至今,就凭两样本事活着,一是嘴严,二是手紧。
不多说,也不多拿,做事自然就能狠硬得起来。
“公公这是哪里的话?你必须收着!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老爷子的。再说,又不值几个钱,公公伺候皇上,素来辛苦,又没多少油水,父亲过寿此等大事,怎能没个像样的东西撑场面呢?”
沈知瑶说着,便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枚品相极好的翡翠玉牌子,还有一只纯金精雕的寿桃。
“公公尽管放心,这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跟宫里没关系。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婉仪,无非就想让公公对我稍加些关照,也没别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聪明人都听得明白。
沈知瑶这是在暗示,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给皇上吹吹耳边风,多说些好话而已,又不会真让你替我做什么事。
临恩清楚,自己这张嘴能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