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见萧屿可算出来了,“我问你,那人你到底杀不杀?”
萧屿眉眼满是戾气,他心里烦躁异常。
“我的事,何曾要你过问了?”
“我是担心你自寻死路!”贺成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还不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许清凝知道了我们藏兵器的地方,她那么聪明,肯定能顺藤摸瓜猜到我们在干什么,所以她必须死。”
“贺成!”萧屿打断了他的话。
贺成:“将军,你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不能错半步!你今日动了恻隐之心,留许清凝一命,就不怕她将来变成刺入你的刀吗?”
萧屿掌风扫过,却是重重打在贺成身后的树干上,生生打出来一个洞来。
这些话,他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他想试着赌一次,用全部身家性命去赌一次。
谁都可以死,许清凝不行。
萧屿身上的戾气逐渐散去,淡声道:“她没看见我们。”
贺成明白了,萧屿已经打算好了,他要留下许清凝。
这人倔强得很,任何人都劝不了,贺成深知这一点。
他只能叹气走远,管不了管不了啊!
……
许清凝躺在床上,眼前依旧黑暗。
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自己怕真是废人了。
绝望如同奔涌袭来的潮水,将她四面八方团团包围。
她无处可逃,唯有不断下坠。
身体因内而外的疼痛开始阵阵痉挛。
不好,失魂香又发作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更加严重。
许清凝头晕目眩,她的手脚变得沉重,很难抬起来。
若说只是疼痛还好,偏偏那万蚁挠心的刺痒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翻来覆去,再次滚在地面上。
冰冷的地面仿佛能稍微减轻她体表的灼热感,可还远远不够。
以前的几回她都挺过去了,可这一次她真怕自己捱不过去。
她脑海中生出了求死的念头,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却连掐死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萧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许清凝缩在角落里,她将原本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放在嘴里死死咬住,已经是满嘴的血,却也不停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萧屿大步过去。
他捏住许清凝的下巴,才能将她的手拿出来。
要是继续咬下去,她怕是要把自己的手给咬断了。
他看着她手上深深的牙印,旧伤新伤交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许清凝感觉到那个恶人回来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的许清凝,是最不堪的她,就这么被他看见了,所有的自尊被生生碾碎。
他一定在嘲讽她、唾弃她,甚至觉得无比恶心。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地牢里,如同蠕虫般匍匐在别人面前。
她拼命推开他。
“你不要过来!”
“滚,滚啊!”
如果许清凝现在能看见,就能看见萧屿眼中的震惊,还有痛惜。
他想起来了,军营里那些吸食五石散的人,每每上瘾发作就和她的状态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