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凝:“皇上禁了太子的足,又没说不让人进去探望。我与太子是好友,你不让我进去,便是得罪了太子,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个理……”
“那你进去吧!”
东宫大门打开,许清凝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一股浓郁扑鼻的酒味,地上还滚了好几个空酒坛子,碎的碎、破的破。
许清凝不必猜,就知道齐穆在酗酒,可酗酒有什么用呢?
无非是破罐子破摔,做出一副哀怨的样子给自己看,还不如赶紧站起来去弥补。
许清凝走到房间门口,往里面看了眼,见书桌下躺着一个人。
他手里拿着坛没喝完的酒,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开来,衣服也好几天没换了,颓废潦倒,完全看不出是个太子。
许清凝抬脚进去,“殿下,我来见你了。”
齐穆听到女子的声音,差点以为是苏湄雪来了,他忙从地上爬起来,待看清楚后才发现不是,眸光瞬间黯淡下去。
她和苏湄雪一点都不像。
“怎么是你来了?”
许清凝:“不是我,还能是谁呢?你想见到的苏小姐,已经被流放到了他乡。”
齐穆满脸都是沮丧,继续喝了口酒。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许清凝勾唇:“因为我想知道,这天底下除我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个人想救苏湄雪回来的?”
齐穆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清凝,他瞪大了眼睛,言语变得激动起来,“你说你想救她?”
许清凝:“是啊。”
齐穆盯着她的脸,过了许久,却发出两声自嘲苦笑。
他摇了摇头。
“你救不了的,我也救不了……”
许清凝最厌烦这种窝囊的人,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救不了?
“殿下,你试过吗?”
“我怎么没试过?”齐穆将酒坛子摔在地上,“我在父皇面前跪了一天,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救不了苏府,我也救不了雪儿。”
许清凝心想,皇帝已经下旨将苏府满门抄斩了,求情当然没用。
她试着引导他:“既然跪求无用,为什么不用别的方式呢?”
齐穆:“还有什么方式?”
许清凝冷冰冰吐出四个字:“取而代之。”
齐穆头脑一懵,“什么……”
许清凝走了几步,解释道:“我听闻,皇上近日来龙体有恙,五日不曾上朝,或许是染了什么重疾,这对殿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齐穆本就是个聪慧的人,他听明白了许清凝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逼宫篡位?”
许清凝算是默认了,点了点头。
齐穆心里像是被重锤猛砸了下,他不敢相信许清凝能说出这样的话,赶紧看了看周围,庆幸没有人偷听。
这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去,他和许清凝都得死。
“不,这不行!”
许清凝挑了下眉,“为什么?”
齐穆:“我不过是为苏相求情,就已经被禁足在东宫了,哪能逼宫篡位?我若是做了,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他是我的父皇,我不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
他摆摆手,后退了几步,蹲在角落里。
许清凝瞧着齐穆,脸色越来越冷下去,心也跟着沉下去了,她知道自己找错了人。
齐穆背对着她,说:“你与雪儿是好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全当你今日什么话都没说过,你日后也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了。”
许清凝看明白了,齐穆就是个贪生怕死、虚仁假意之辈。
“呵,你根本配不上雪儿。”
她别的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
马车里,宁安问许清凝:“郡主,你和太子聊得如何?”
许清凝脸色沉郁,细细想了很久。
今日起,她不会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她只相信她自己。
太子是个窝囊废物,皇位人人都可坐得,凭什么她不行?
“他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他不敢杀的人,我来杀;他不敢争的权,我来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