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匠人被这样一问,忙朝沈江姩看过来,见是个容颜娇美的小娘子,便知是府上身份尊贵的人,忙说:“这些日子收下来上千灯笼,想是错收了夫人的东西,都在库房,小的这就去找,马上去找。”
沈江姩就坐在外面廊子木椅上等,那匠人去库房找了约摸有半个时辰,总算翻出来一个灯笼给沈江姩,“夫人,这灯笼被压破了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咱们奉命挂上新红绸准备迎娶太子妃,以为所有旧灯笼都收下来呢。”
沈江姩把小灯笼提回来,这是年初五宋煜带她逛灯市买的那个红色小灯笼,不是很旧,她还要的,她没有说话,便朝着主卧去走。
春茗训斥那个匠人,“你说什么挂‘新’绸,‘旧’灯笼的!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没轻没重的。”
训斥完,紧忙跟上沈江姩言道:“夫人,这些粗人干活不仔细,这些天奴婢也满心照顾您身子,没留意这小灯笼,倒不是说明知是您的东西还叫他们摘下来的。”
“没事。我知道是无意的。这不是取回来了么。”沈江姩笑了笑,然后就回屋。
提着灯笼回屋,便见宋煜不知几时回来了,他正在洗手,见沈江姩和春茗回来,他拿了毛巾擦了擦手,往沈江姩面庞去看,“今日气色好些了,挑着灯笼做什么?又想起孩儿来了?”
春茗小声说,“灯笼叫粗人不小心取下来了,夫人才去要回来,灯笼纸都压破了。”
沈江姩故作轻松道:“这个小灯笼上有我的名字,是我的东西,我要拿回家的。不是你们府里的东西。”
宋煜睇了眼春茗,示意她下去,待春茗出去,宋煜将沈江姩的手牵了让她坐在榻上,“灯笼给孤王,看看能不能给你粘好。”
-这个拖油瓶离妇怎么在东宫养病-
-本宫决计不允许她进门-
沈江姩耳边回想起皇后的话语来,她挑起来灯笼,指了指正中间那个张牙舞爪的年兽图案,垂着眸子细细看灯笼,“年兽的爪子没了。”
宋煜摸摸她头发,随即把灯笼接过去,搁在桌上,然后拿出红纸,用毛笔画了一只年兽爪子,随即从灯笼口伸进去,用浆糊把爪子粘了上去,乍一看还真是没有破绽,补好灯笼,宋煜在灯笼里放了一盏蜡烛,点着了,问沈江姩道:“挂哪?”
“屋门口墙钉上。”沈江姩嗓子有些哽住,“但是有我的名字。算了。”“干什么算了?”宋煜走到门外,沈江姩也跟过去,宋煜在夜色里摸墙钉,摸半天在高处摸着了,他把灯笼又挂了上去,他说,“挂上了。安心吧。”
沈江姩看到宋煜把自己的小灯笼挂了回去,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没头没脑道:“在你这里闷了半个月,我明儿终于可以和宋慕之一起去灵翠山玩了。你们这里终日敲敲打打布置场地,真是吵死人了。”
“沈江姩。”宋煜睇着沈江姩消瘦的身体,不免升出怜惜之意,他从后面把她抱住,“明日去玩吧。散散心。孤让谢锦跟着你们一起。”
沈江姩心下猛地一揪,明白他明日有安排,要支开她,“她明日几时过府来和你画婚像、试婚服呢?”
“清早辰时,赵婷和夏妍及画师过来。你不是让正月二十二吗。”宋煜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