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他,除了对他们有更深的眷恋,对其他的人好像都还好,小学前夕,爷爷去世,再后来他就开始了漫长的寄宿学校。
和自己的父母,并不是没有感情,他们很爱陶然,但是他们工作太忙了,平时见面也没有太多时间的相处,因为长年的分离,陶然和父母之间聚少离多,很难生出那种亲子间的亲厚来。
再后来,到那件事情的发生,他就被锁进了那座玻璃罩子里面。
哪怕做了很多年的心理辅导,更多的也只是在帮助之下,让自己与这个世界、与感受隔离开来,感觉才好一些,才能活得下去,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与感觉也隔离了,痛苦也好快乐也好,都没那么明显。
父母的离世,被迫震裂了玻璃罩,没有人再会像他们那样站在外面保护他了。
直到林春晓的到来,才将那个玻璃罩温柔地拿开,清理了那些伤害到他的碎渣,牵着他的手让他重新呼吸到了玻璃罩外面的空气,闻到了那些开在花丛里鲜花的气息。
这是十二岁之前那个遥远又陌生的气息,从那件事情以后久违的可以感受得到快乐和痛苦的链接。
他惊觉,这两年多以来,他是活的,真正的可以感受到鲜血在自己身体流动,心脏在跳动。
看到流泪的陶然,林春晓有些措手不及,用另一只手抽了纸巾,慌慌张张地递过去,结结巴巴地说,“你别哭啊。”
心里的歉意更深了,感觉自己是一个浑蛋,是陈世美。
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说说而已的,没有真的要赶你,你知道这边离你单位真的有些远,我是好心,你要是不搬就不搬,好不好?”
不知不觉,林春晓开始哄起了陶然。
陶然半真半假道,“我没忍住,你说让我搬出去,我就吓坏了,这才发生没几天,你马上就这样反悔,我好担心你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不是,这跟要不要的是两回事……就是,你知道感情这东西很复杂的,走前一步,可能以前的那些就都失去了,你可以永远叫我姐姐,但是爱情没法永远,懂吗?我们更适合当姐弟。”林春晓艰难地说。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陶然开始偷换概念。
“我不希望以后抱着你的人是另外一个人,不希望以后牵你手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希望搂着你的腰的是另一个人,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