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防护服、口罩里面,再跑来跑去,很容易就感到缺氧、疲劳。
陶然这时候就从医院外围处理进到了医院的内部,因为人不够了,他算年轻的,体力还不错,就承担起了抬床、抬人、推车、清洁等等杂物工作。
7号床是一位老人,性格开朗,护士医生以及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挺喜欢他的。
上一个7号床进了重症,陶然后来就没有见到过了。
陶然尽量隔离着自己的感觉,基本不与病人们对话,这样在面对病人可能的离去,就不会那么难过。
这个新7号床是一个男性病人,74岁了,卡片上写着有高血压、糖尿病、支气管炎……。
有可能是7号床活泼的性格,平时说话很幽默风趣。
这天早上天微微亮,陶然过来开始一天的消毒工作,7号床忽然叫道,“小伙子。”
陶然看过去。
“对对,就是你,小伙子,你上前来。”陶然往前走了两步。
“听说你是江城来的律师?”
陶然迟疑地点点头。
“我也是江城来的,我在电子科技大学任教。”
陶然看了一眼床头卡牌上的名字,上面写着7号床的姓名叫曾齐,于是陶然说道,“你好,曾教授。”
“哎,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同是江城来的老乡,小伙子,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陶然有些踌躇,在这个阶段,能住到这个医院的这个楼层的病人,都不算是很轻的轻症,多少都有一些别的症状,至少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开口说这个话,让陶然多少有些顾虑。
似乎是看出陶然的顾虑,老人继续说道,“小伙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江城,现在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想请你帮助指导我写一份遗嘱。”
陶然想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下午再来找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曾齐点头。
曾齐,是江城电子科技大学的教授,寒假期间前来这边探亲。
他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婚姻育有两子,一个出国,一个武汉这边工作。
第二段婚姻的妻子姓毛,叫毛海燕,两人初中同学,曾齐上了高中以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又于多年后各自丧偶后相遇。
毛海燕这时也成毛奶奶,过得并不好,命运多舛的她先后丧子丧夫,留了一身的债务来到江城做护工,两人于医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