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听到宁二连一句父亲都不愿意再称呼他,“我是你的父亲,难道还会害你,以前的事情我们暂且不提就说眼下,如果宁家真的倒台了,你以为皇上还会用你?你以为这朝堂之上还能容得下你宁无灵?”
宁二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宁大人怕是忘了,不过半年以前我还是被你打的半残扔出去的,这些事情可不是宁大人说不提就能不提的?至于皇上以后会不会用我,就不劳宁大人操心了。”
他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你…你…你”,了半天也再说不出一句话,儿子说的都是事实,他无力辩驳。
“我做了二十年的宁家人才来劝你最后一句,贪墨的事情是小这不过是皇上的一个由头,宁大人应该好好想想还做了什么要全家乃至全族性命的事情。”
宁大人因为他的几句话惊得瞳孔放大,他不敢相信皇上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一个小皇上不过做了几天皇帝,他怎么就胆子大的敢如此?
“你是说皇上要将薛家的事情翻出……”
宁二忙呵斥了他一声,“父亲,慎言!”
站在门外的芸在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果然是这宁贼做的,甚至连皇上都脱不了关系,她恨的双眼赤红,站在门外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灵儿,你跟为父透个底,皇上如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让我们宁家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们。”
屋里一时间安静的出奇,宁二似乎在衡量,宁大人也不敢轻易出声,他眼睛一下不眨地看着儿子,仿佛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宁二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被父亲抱在膝头逗弄过的,现在他已经垂垂老矣,甚至看起来有点佝偻,他如一个仆人一样唯唯诺诺的站在自己的书案旁。
他以为他可以狠下心来,但是终究还是做不到。
“当今圣上是难得的帝王之才,虽然根基未稳,但是掌握朝政是迟早的事情,太后却一心想要把他当做提线木偶一样紧紧握在手里,皇上容不下一个想要弄权的太后,只要太后肯好好待在后宫,宁家肯放下眼下的富贵,或许可躲过一劫。”
“皇上是想让我主动归隐?我可以走,但是太后岂是我能左右的,我连你母亲都决定不了…”
宁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想他这些年在宁夫人面前的懦弱,“父亲管好自己就是。”
芸在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果然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骗人,他终究是忍不下心来,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想救他父亲一命。
他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害了如此多的人命还想活,宁二还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就连皇上也并不想置他于死地。
然而薛燕两家世代中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么多活生生的人都变成了刀下亡魂,谁又想过给他们一次机会呢?……
芸在回到院子佯装无事的与宁二一道用饭,宁二又带了一堆瓶瓶罐罐回来全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我这里的药太多了,你再这么往回带,我就可以开药铺了。”
宁二笑笑,“我每样都带回来一点,总有那么一两样是有用的,你看哪个有用用哪个便是。”
芸在问道,“还有一事我听说被赐婚的都要去宫里谢恩的,那咱们可也要去。”
宁二盛了一碗鸽子汤给芸在,“本来是要去的,但是皇上也知道你受了伤,便也就免了,等到咱们成亲了一道去也是一样的。”
芸在看起来有点失望,耷拉着眼皮,轻声“嗯”了一句。
宁二看她一下子不高兴起来,笑问道:“怎么,你想进宫?”
芸在狂点了点头,她扑闪着大眼睛对宁二说,“我还没去过宫里好奇的很,你知道手下伺候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他们虽然知道我被圣上赐了婚,但是宫里却一直没有召见我,便私下里…”
宁二日日忙着朝廷的事情,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他想芸在毕竟在宁家又受了不少委屈。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过后我便同皇上提。”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受刑伤了元气,她总感觉芸在近日的脸色一直不好。
“要不你先与颜华搬出去,皇上赏了我套宅子,咱们简单收拾一下便可以住了,我终日不在家免不了顾不到你。”
芸在推辞道,“还是算了,我也懒得折腾,有你在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
宁二知道一般劝不动她,便也不再多说。
“今日这鱼不错新鲜的很,你多用一些。”
芸在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用的也不多,用完晚膳宁二又回了书房继续忙活,从下午听了他们的谈话开始芸在就觉得头胀胀的,趁着天色尚早便自己去外边散步消食。刚一出院子就看到颜华弄着一只大白猫,她也无事可做便也凑过去瞧。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大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