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齐齐下了逐客令,绕芸在一贯的脸皮厚也难免有几分尴尬。
“那老伯葬在哪里,我好去祭拜祭拜。”
“那老东西的尸首被卖给衙门了,要祭拜去找衙门,别一大早上在这里絮絮叨叨的没完。”
“你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作甚,打发走不就得了,真是没脑子的婆娘。”男人虽然不孝但是当着外人的面被说穿把亲爹的尸首都买了,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打扰了,只是昨日梦到老伯,老伯让我托一句话给二位,他那件破袍子里藏了五十两的银票。”
夫妻二人一时间嘴巴张的比碗口还大,但是转念一想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绝对是信口雌黄,八成还是个骗子。
“你少在这装神弄鬼,我爹要是有钱早就拿出来了,他才不会藏到现在,况且他去哪里弄五十两。”男子心里笃定,言之凿凿,并不信芸在所言。
那妇人也很是赞同丈夫的话,“想行骗也不打听打听,看你是个小丫头我对你客气了点,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滚!滚!滚!”
妇人膀子浑圆,有的是力气,扯着芸在的手臂就往门外拽。
芸在被拽的一个踉跄,强压下心头的怒气,用力甩开妇人的手,弹了弹自己半旧的衣服,转身对着二人淡淡说道,“老伯走的时候穿了破旧的袍子,只是一双鞋干净的很,银票就在袍子里你们找找便知。”
芸在本不不想告诉这二人那五十两的存在,但是想着不让他二人后悔一番心里属实过意不去。果不其然夫妻二人听到芸在连老爹去的时候所穿的衣服都能说的明明白白,又无所求,不似说谎,想到那破烂的袍子连同老人一起被送去了衙门,顿时两眼发黑,头脑发懵,愣了片刻齐齐脚底抹油似的朝着衙门奔去。
只是那尸首送去衙门后衣服鞋子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五十两早已经化为灰烬,哪里还有踪影。
夫妻二人在衙门前哭了半日,后又互相埋怨厮打起来,着实让大家看了一出好戏,但是二人终究只是顾着那破袍子里的五十两,对老人并无半分愧疚。
芸在气鼓鼓的返回家时已近黄昏,双手双脚早被冻得没了知觉,和着泥的雪水打湿了她半截裤腿。
想到那夫妻二人后悔万分的模样,心里倒是也痛快了几分。
她还未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略显庞大的白色身影立于风中。
这该不会是山里的熊瞎子来觅食了吧!
芸在心里忐忑不敢贸然走进,虽说自己死不了但是奈何不住怕疼啊!
芸在搓搓手,捧了一大把雪,忍着刺骨的冷意咬牙团了一个大雪球,对着那‘熊瞎子’重重的砸了过去。
‘熊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雪球砸的闷哼一声,缓缓转身,步伐却稍显慌乱。
芸在虽看不真切,也知道对面是个穿了白色大氅的公子。
化雪天穿白衣出门,真是不怕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