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的人群,汹涌的波浪,悬浮在半空中的水滴……一切都静止在了我和他穿越的那个瞬间。是地球!我日思夜想的地球!时间没有变,还是我们穿越之前的那个时间!我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纯真。我想要穿过那道门,回地球看看。正当我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穿过了那道门,那么我如今的一切,都将成为虚幻的泡影。古怪的异界,强大的力量,悠久的生命,都是南柯一梦。我依旧还是当初地球上那个,有着奇怪思想,被周围人用怪异眼光看待的中二病小女孩。陈宇依旧还是当初那个被小女孩缠上之后,无奈之中带点新鲜感的隐藏宅。一切都将回到正轨,我们将继续过着各自的生活。我,要走进那扇门吗?门里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时间开始缓缓流动。门框也距离我越来越近,似乎想要将我拉进去。不!不要!我不要回到那样的生活!我心中狂喊,飞快倒退着逃离了那扇门,仿佛在逃离一条毒蛇。咔嚓——随着我的后退,地球之门碎裂了。而另一扇门,却变得坚固起来,甚至已经实质化了。这扇门是关着的,看不见门后的景象。但是看门上的纹饰,似乎与陈宇的“老婆”一模一样。额,其实就是那扇所谓的通往更高级世界的“门”。陈宇千年如一日的守着这道门,所以我调侃那是他的老婆。突然之间,世界开始摇晃起来,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天旋地转。下一刻,我醒了过来。陈宇兴奋的告诉我,“门”修好了!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我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看眼前那道门。这是一扇青铜大门,三丈高,一丈宽,非常厚实。门上有着云纹和珍奇异兽浮雕。除了雕饰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符文,似乎组成了一个阵法。以我的魔法造诣,可以勉强看出这是一个空间魔法阵。这扇门打开之后,会连通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陈宇很兴奋,抱着我亲了一下。这是他两千多年来第一次和我这么亲密。我也很开心。这个世界我已经受够了,这扇门后面,肯定是个更有趣的地方!穿越三千一百年。陈宇找到了开门的方法,并且成功打开了那扇门。他邀请我同行,我欣然应允。将这个世界能带走的所有高级资源打包之后,我们来到了门前。这个世界已经被我祸害得差不多了,估计以后也别想诞生什么高级超凡者。无所谓,蝴蝶破茧之后,茧壳自然会被遗弃。至于茧壳里面的虫豸们,我没将他们杀光,就已经很够意思了。陈宇拉着我的手,走向洞开的青铜大门。可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我犹豫了。我突然想起了穿越之初时,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我向往新世界,但讨厌未知的危险。陈宇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惶恐,迟迟踏不出那一步。不敢向前的我,害怕看到陈宇失望的眼神,只能低下头。片刻后,我的手被陈宇放开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失望了。或许,他会对我冷言冷语一番,然后独自前行吧?我自嘲的一笑,后退了一小步。然而,想象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他转过身,捧起我的脸,对我露出了至今为止最好看的笑容。他说,不用我勉强自己,他会去前方帮我铺垫好一切,到稳定下来,再邀请我一起去新世界。我回答好,但没敢看他的眼睛。……陈宇走了,穿越青铜门去了新的世界。我留在异世界,日复一日的玩弄着满世界的虫豸。有时候特别无聊了,我也会想要通过青铜门出去。但是每当站在青铜门前面的时候,都不敢再往前走哪怕一步。陈宇走后一百年。我在异世界的地心挖掘出了一批珍贵资源。这地方明明我探索过,之前探索的时候都没有来着。看来是这个世界会自动孕育出资源来。于是,我开始定时巡游整个世界,将刷新出来的高等资源收入囊中。当然啦,土著是没有资格享受的。这些都是我日后踏足新世界的本钱,任何人都别想觊觎!陈宇走后一千年。我又挖掘到了许多的稀有资源,并且弄清了这个世界刷新高级资源的频率。土著们倒是不甘寂寞,拼接着低级超凡者和低级资源,又发展出了一个有点苗头的新文明,有点魔幻科技的意味。陈宇走后两千年。魔幻科技还真给他们发展起来了,居然弄出来威力不下于核弹的炼金炸弹,以及各种炼金科技。我怎么能容忍这个世界的虫豸有好日子过?我毫不犹豫的毁灭了新生的文明,将虫豸们打回了黑暗的中世纪。然后,进行了一次大扫荡,将所有可能被利用的资源都收入囊中,这下土著们总没有办法了吧?陈宇走后三千年。他依旧杳无音讯,我等得不耐烦了,可依旧没有亲自出去看看的勇气。三千三百二十五年,我再次站在青铜门前踌躇。我知道,自己踏不出那一步。然而,青铜门突然打开了。我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摆出防御姿态。出来了的人,是陈宇。他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我慌了神,连忙把他抱住,给他疗伤。他笑了笑,让我不要白费力气。他说,这是法则伤痕,这个世界的手段,治不了。我不信,拿出了一切可能用得上的珍宝。但是,正如他所说,没有作用。他问我,还记不记得,刚穿越那会儿,我们为什么会被追杀得满世界乱跑。然后,将一个盒子递给我。告诉我说,这次我不用跑了,他已经帮我跑过了。现在,他累了,没有力气去看更高的风景。所以希望我可以带着他的愿望,去那边看一看,新世界最巅峰的风景。……陈宇死了,连尸体都没能留下。我决定,到新世界的最高峰,去看看,他期盼已久的风景。去做那个,以同伴的尸体为台阶,才敢踏足新世界的怯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