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人一走,周满就像泄了气,她倒真想自己是个不择手段,没有心的人。
程渊是她在母亲生病时,唯一的寄托。
她并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她的父亲缺失了她的整个人生。
小时候,妈妈也想过再嫁,她瞅着自己萝卜头一样的女儿,突然将上门相亲的媒婆,对她表达好感的叔叔全部拒之门外。
她凭她独身一人将女儿带大。
周满问过她为什么,她说,她怕委屈了她。
她可以为女儿付出一切,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病伤害了女儿。
周满太向往一份炙热纯粹的爱了。
她道听途说,真听真感受,她以为她向往的是程渊对黎舒的那份感情,所以爱上了程渊。
是潜在希望着,他也能这样爱自己。
可他不能。
永远也不能。
黎舒怀孕了,周满想起几天前的聚餐时,她没有喝酒,连差点摔倒时都是率先扶着肚子。
孩子……
她的孩子呢。
周满仰头,抑制住眼泪,高跟鞋的哒哒声掷地有声,她不会这么软弱。
都柏林酒店门口,她仰头看,百层高楼,漠然回头。
冷风吹起她的裙摆,她默默走在路边,走在阴暗的角落,晚上没什么人了,她也不算很火,幸运的是,没人认出她。她现在的这张臭脸,被人拍照上传还不知道闹出什么笑话来。
“周满!”
呼啦呼啦——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出现在眼前,周满抬头去看。
穿着白色夹克的沈明珂哗地——将头盔的挡风板推上去,眉眼深刻陡峭,路灯为高挺的鼻梁打着侧灯,低眸看她时,垂下潮湿浓密的睫毛。
他对周满露出温柔的笑,“上来玩玩?”
周满深深看他一眼,没去想他怎么在这里,也没去想程渊今晚为什么没来。
她什么都没想,她就想变成一缕风,洋洋洒洒地死在风里。
她一甩裙摆,跨坐在摩托上后座。
沈明珂下意识挪开眼睛,拉下外套拉链,T恤包裹着他精壮的上身,还散发着热气。
他把外套系在她腰间,“这会走光的。”
周满也不会矫情,用力一拉,结更紧了。
沈明珂坐稳,“走咯。”
突如其来的发动,周满立刻缠紧了男人的腰,很细,肩宽腰细。
很快风打在她脸上,轰隆轰隆的机车声,好像要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夜晚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上了跨江大桥。
沈明珂停车,周满走向桥边围栏,他从包里拿出几瓶酒。
“喝吗?”正合她意,她徒手拧开瓶盖,沈明珂笑了一下,随即开了自己的那瓶。
两人碰杯,沈明珂问:“又难过了?”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周满狐疑,“装监控了?”
沈明珂笑而不语,黎舒怀孕了,他知道应该比较早,周满还傻傻地去和程渊吃饭。
程渊不是好人,更配不上周满。
“是我因为再一次轻信别人而伤心,”周满大口灌酒,“我妈坟前,他看我那么真挚,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欸,跪在我面前,我真的以为他不一样。”
程渊敛下湿黑的眸,“什么都可以装出来,包括感情。”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