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似乎看出了儿子的疑心,一当把刘老三送出街门,转身进了屋里,就当着儿子的面,大骂刘老三,“小人!小人!可杀不可交的小人!什么东西,属裂而碗的,他求人行,别人求了他,你看,他就这个德行。”
“三大爷刚才,来咱家干什么呀?”老海怪小心地问父亲。
父亲见问,脸上有些不自在,叹了口气,说道,“咳,那什么,这不嘛,你这几年出去念书,家里没钱,我找他借了几块大洋,他就隔三差五地上门来讨。”说完,父亲觉得这种解释,不足以说服儿子,随口又骂了一句,“有这么办事吗?小人!”
“三大爷刚才说,你常往吴矬子家跑,那是怎么回事?”儿子又问道。
“别听他瞎白话,”父亲脸上有些发烫,嘟囔道,“有一回,爹牙痛,去找吴矬子买治牙痛的药,让刘老三碰上了,他就望风扑影,说我常去。”
吴矬子,是吴家沟的臭大爷儿,生性刁蛮,在村里没人敢招惹他。
吴矬子祖上,在村东栽了几亩梨树,靠梨树园过活,到了吴矬子这一辈儿,觉得卖梨的收入不行,再加上他为人不守本分,就在家里开设了赌局,靠抽水头赚钱;日本人来了,鼓励村民吸食鸦片,吴矬子脑袋瓜机灵,又在村子开办了烟馆。
一赌一毒,差不多把吴家沟那些不守本分人家的财富,全都吸收到了吴矬子家里。
在吴家沟,一个人,只要沾上这两样,没有不败家的。
吴矬子赚了钱,又开起杂货铺,卖些日用百货,素常吴家沟人一年的开销,差不多全在吴矬子家里。
一日三餐苞米面饼子蘸盐水,不到三天,老海怪就扛不住劲了,想想在老陈先生家的一日三餐,和自己家里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心里的不爽,很快就显露在脸上。父亲看出儿子心里不痛快,一天晚饭时,就扔话给老海怪听,“儿呀,你看,眼下爹也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你也不老小了,也该学着当家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管用,儿子听过,立马打消了心里的不快,隐隐感到自己稚嫩的肩膀,突兀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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