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使队伍一路西行,走了大概半月之久,这一日总算来到了金夏边境的临州,此处也是金国境内的最后一城。
完颜宗干下令,在临州补充,休息之后整装上路。出城又行了一日,行将进入西夏的领地,此处道路崎岖,沙丘起伏。
突听一阵铜锣声响,从四面八方涌出数百人马,将使团队伍围在当中。为首一位好汉,身高九尺开外,赤眉卷发,环眼扩口,面目狰狞,骑在马上有如凶神恶煞一般。此人名叫乌天鼎,原是辽国天水守将,因不满官员依仗自己是皇亲国戚,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而一怒将其杀死。朝廷自然不会放过他,不问缘由便下令诛杀乌天鼎一家,乌天鼎拼死杀出,可全家老小却尽遭毒手,他四处逃亡,只为给家人报仇,一晃就是十余年。
如今,乌天鼎聚集了七八百号人,当起了马贼,扎根边境一带,时常打劫来往商队和零散的巡边兵士,以获得财物马匹、兵器盔甲。过往的商队为了自保,每次通过都要交付许多银两。
乌天鼎背负灭门之仇,扬言与辽国势不两立,他还自封“圣鼎大帝”,公然造反,辽夏两国也曾派兵围剿,均无功而返。
只是以前的乌天鼎是有国无家,如今辽国已被金国所灭,他成了无国也无家。今日看到打着金国旗号这三百多人的出使仪仗,更加激起了他的愤怒,他带着手下人倾巢出动,打算将完颜宗干一行人全歼。
乌天鼎对祖国只有绝望,他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在偏远边城受人驱使,也因为正是辽国昏庸腐朽的朝廷让他家破人亡。从某种意义上讲,金人为他报了家仇,可是金人却让他失去了自己的祖国,这是国恨。此刻的乌天鼎只想杀光眼前这些金兵,就这么简单。
陆文龙、曹宁、完颜寿等人立刻各执兵器在手,随行的飞龙卫和禁军也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走在队伍前面的陆文龙和曹宁一看这些人的装扮,便知道这些人不是兵士而是一些流寇马贼。
曹宁用枪头一指乌天鼎,喊道:“大胆蟊贼,竟敢劫我大金国出使仪仗,莫非嫌自己阳寿太长?”
乌天鼎狼牙棒一横:“劫的就是你们,别说是你们这些小番,就是玉皇大帝来了老爷也不怕,今日便将你们这些人杀个干干净净。”
陆文龙看那大汉有些好奇,一登马镫,麒麟驹向前迈了一步:“来将报上名来?”
乌天鼎道:“老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圣鼎大帝乌天鼎就是我。”
陆文龙对“圣鼎大帝”的名号倒是有所耳闻,对乌天鼎的身世也略知一二。只见陆文龙微微一笑:“原来你就是乌天鼎,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与我大金国为敌,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乌天鼎打量了一番陆文龙和他身后的曹宁、完颜寿等人,又看了看这些随行士兵,顿时吃了一惊:面对突如其来的多数敌人的包围,对面从将领到士兵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流露出半点恐慌之色,相反,他们个个杀气爆棚,跃跃欲试。尤其是陆文龙、曹宁、完颜寿和队伍前面的这几十人,他们的眼神仿佛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世间居然有如此强悍的兵马,乌天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到了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何况对方的人数只有自己的一半不到,这领兵的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怕他做甚!想到这里,乌天鼎一挥狼牙棒,喊了一声“给我杀!”那几百马贼立刻挥舞刀枪叫喊着向出使队伍扑来。
陆文龙知道完颜亮和完颜雍哥俩的武艺平平,怕二人护卫不力,太师完颜宗干有什么闪失,便对曹宁道:“二哥,你去保护太师,我去擒那乌天鼎。”说完,一点飞虎颤,那麒麟驹风驰电掣般冲入敌阵。
陆文龙舞动双枪,瞬间将正面的马贼杀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曹宁、飞龙卫和完颜寿率领的禁军也与马贼交上手了。
虽然在人数上马贼明显占优,但相比战力可是天壤之别,一边是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一边是战无不胜的修罗神兵和百里挑一的禁军,且又有完颜寿和曹宁两个一等一的高手助战。这一接触上,立见高低,不多时,马贼就死伤不少,剩下的落荒而逃。
乌天鼎没想到自己的人马一触即溃,心知踢到了铁板,正要逃走,谁料陆文龙已到了近前。乌天鼎见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挥舞狼牙棒来战陆文龙。
两个人战了十几个回合,陆文龙暗自点头,乌天鼎带领的马贼已经全部被打散,就剩下他一个人。面对强敌,乌天鼎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奋力一战,勇气可嘉。
乌天鼎虽勇,可毕竟不是陆文龙的对手,一不留神被陆文龙的枪尖点在了肩膀上,鲜血直流。这一枪并不重,陆文龙手下留了情,可即便如此也受不了。乌天鼎肩膀一歪,跌下马来,陆文龙催马上前,六沉枪抵住了他的咽喉。
陆文龙冷冷说道:“你若肯归顺我大金,我便留你性命。”
“哼!”乌天鼎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降金,你痴心妄想。”
陆文龙又道:“将军勇猛过人,若能为我大金效力,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