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芳和李香童针锋相对,全然不顾及颜面和礼数,令陆文龙既难堪又恼火。他喝退了琼芳,也没和李香童多言。
此时的陆文龙全然没有坐享佳人的幸福和喜悦,更多的是对未来府中生活的不安。虽然方才他制止了琼芳和李香童的冲突,可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以琼芳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李香童怕是也不会让她,这两位的脾气可是对上了。
回了大都之后,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一边是琼芳,自己的青梅竹马,另一边是李香童,西夏皇帝指婚给他的百花公主。年少的陆文龙本身也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但他清楚若是这两个人不能和睦相处,那昌平王府则再无宁日。
陆文龙没有办法去责备琼芳,他也没有资格这么做,因为是他背叛在先。尽管事出有因,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可他确是背叛了他与琼芳的爱的誓言。有了和李香童的婚约,琼芳就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这一点陆文龙是知道的。
而琼芳所做的不过是扞卫自己的爱情,发泄内心的委屈,虽有过激,却没有过错。至于李香童,陆文龙更不能说什么了。因为她也没有错,为了心爱之人,远嫁异邦,赌上自己的所有,这份情谊陆文龙怎么忍心让她赌输?
其实不论是陆文龙还是李香童,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金夏两国都在当下需要用婚约来巩固结盟。这种政治联姻一旦启用,不论对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要履行婚约,幸运的是他们遇见了相互喜欢的彼此。
除了她们,还有一个人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芯草。芯草对陆文龙的爱并不比琼芳和李香童少,但她不会如她们那般表现出来。现今陆文龙已是西夏的金刀驸马,这件事琼芳知道,芯草自然也会知道,她的心里一定也很难受。陆文龙自问辜负了琼芳,也辜负了芯草,而琼芳可以接受芯草,却很难接受李香童。一方面琼芳和芯草相识多年,情同姐妹,芯草对琼芳的照顾自不必说。另一方面,芯草是不会与琼芳争正印夫人的。身为都女的芯草,至多只能是侧室,而李香童不同,她是西夏公主,是西夏皇帝在金夏结盟之际指婚给陆文龙的,她不仅代表自己,也代表背后的祖国,这就注定她必须要做正妻。琼芳本就视李香童如仇敌,唤她“狐狸精”,更别说和平相处,把正妻的位子让给她了。
感情的事最让人伤神,陆文龙此刻也是左右为难,他想寻求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一个上上之策,可是一个少年郎,面对三个人的爱,他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
琼芳热情似火,芯草温柔如水,李香童芬芳若兰,三人又都是绝色美女,只有好好享受这份幸福的烦恼,才不会虚耗上天的恩赐。
城门大开,完颜宗干率领着众人在守将韩平的指引下进了榆兰城。李香童则重新回到马车上,陆文龙走在车前,李老怪走在车后,春、夏、秋、冬四女护在车驾周围。
刚刚在城下的一幕,让一些兵士目睹了西夏公主的绝世容颜,尽管此时看不到李香童,可他们的目光还是集中在李香童的马车和陆文龙的身上。
一路风尘仆仆,众人梳洗沐浴。完颜寿、曹宁、陆文龙和乌天鼎四人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起初乌天鼎不依,在他看来,主仆有别,怎好一起沐浴。陆文龙道二人名为主从,实为兄弟,太过拘礼倒显得生分了,这边完颜寿和曹宁也毫不介意,乌天鼎这才从命,心中感动。
四人在浴桶中洗澡,路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很是舒服。完颜寿三人惬意享用,只有陆文龙心事重重。
“三弟莫不是为二位弟妹而烦恼?”曹宁笑着问道。
“二哥这是明知故问。”陆文龙道。
曹宁道:“三弟无需烦恼,两位弟妹皆是绝代佳人,三弟好福气啊!”
陆文龙看了一眼曹宁:“二哥又打趣我。”
一边的完颜寿说道:“早就听闻昌平王府的琼芳郡主刁蛮,今日得见还真是人如其名,只是没想到西夏的百花公主竟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这两人相伴左右,可是要看三弟的好本事了!”
说话间,完颜寿和曹宁哈哈大笑。
陆文龙苦笑道:“你们两位做兄长的,不帮小弟出谋划策,却在此说风凉话,真是好没道理。”
完颜寿没搭茬,对曹宁故意说道:“琼芳的脾气不出意料,却没想到这香公主也辣得紧!”
“是啊……”曹宁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李香童会与琼芳刀枪相向。
陆文龙心道你们要是知道紫霞宫的刺客就是西夏公主,就不会对先前的一幕大惊小怪了。
见陆文龙不做声,完颜寿说道:“三弟不必烦恼,依着大哥我看不妨一起娶过来,她们俩每日都在一个屋檐下,这吵闹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陆文龙瞥了完颜寿一眼,没有睬他。
曹宁寻思片刻,说道:“倒是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