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杯酒……”
宋悦笙轻轻摇头:“不是毒药。”
然而,不等君钰松口气,他听到她决绝的声音。
“是孟婆汤。一碗孟婆汤,前尘尽忘。还有两刻钟就生效了。”
君钰的眼眸深邃,眸中仿佛有金色闪过。
他紧盯着她,试图从宋悦笙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寻觅一丝动摇:“你就这么想让我忘记?笙笙,我哪里不及他们?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在你送我乌木簪子的时候,我是想和你相伴一生的。但……”
话未说完,宋悦笙轻轻一挥衣袖,一枚闪耀着柔和金光的钥匙凭空浮现。
与此同时,地面上也出现了几条沉甸甸,泛着铁锈的粗重铁链。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无声地诉说着某种隐秘。
宋悦笙笑笑:“那天你的指尖有些黑色铁锈,送我的簪子却是乌木簪,我只当你是在刨制簪子时不小心沾上的。”“可你我在风月馆待的那七日,只要你离开再回来,腕上便多了些铁锈。”
“几天前,你突然早上来到我的房间,手腕上也有这些铁锈。”
“所以,我刚才趁你离开,在墨香斋找了找。你猜怎么样?”
宋悦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眸光闪烁。
“我拿走你房里博古架上的蓝瓷花瓶,房间里出现一条密道,密道之下是一座地下暗牢。”
“地牢中央是一张软榻,榻上数条铁链。而更令人瞩目的是,那冰冷的石壁上,赫然镶嵌着一根特制的铁钩,铁钩一旁还放着一根捆妖的绳索。”
宋悦笙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君钰的双眼,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笑意。
“君钰,你早知道我是妖。如果我不假死的话,今天、明天、还是未来某一天,我会被你关进暗牢中,成为被你囚禁、供你赏玩的玩物?”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刃。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句话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洛川在一旁,眼神中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无论过去多少年,神族的人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不是……”
君钰终于开口,声音微弱而颤抖。
他试图说些什么,想要解释,想要挽回些什么,但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噗呲——”一声利刃破空,尖锐而决绝,划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直取君钰心脏,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顺着望去,持剑者是宋知颜。下一瞬,宋知颜把剑抽出,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星海里,蓝麻雀疯狂窜上窜下。
疯…疯了吧!
女主在这个时候捅男主!
自己还自戕?
这……这是悦姐的计划?
噢哟。
麻雀精疯狂在星海里磕头祈祷:总部的各位上级,各位bo在上,你们看到了,都是宿主干的。我就是一弱小引导者。要怪怪宿主!
宋悦笙愣在了原地,久久才回过神。
不是。
宋知颜什么时候来的?
她转过头,发现洛川也懵了。
宋悦笙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不是要走吗?走吧。我们直接离开芴州。”
“什么?”洛川微愣。
“我在芴州待得够久了,回客栈带上橘小胖,我们去妖族常居的灵月幽潭。”
“……哦。”洛川抓着她的手腕,看了眼快死的君钰。
此人一死,宋悦笙和神族的人就再无瓜葛,她应该就不会想着修仙了吧。
君钰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衣襟。
他艰难地抬动眼眸,望向那抹即将离去的青影,唇瓣微启,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几个字。
“笙……笙……别……走……”
而倒在另一边的宋知颜,唇角慢慢地上扬。
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早。
真好。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随着时辰推移,愈发猛烈,密集而急促地覆盖着大地,将一切污秽与血腥尽数掩埋。
子时已过。
今日,腊月初九,夫妻节。
意为夫妻和睦,恩爱长久,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