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再出门,就听到远远跟在后边的叫花子身上多出了铃铛声。
她一向都很喜欢铃铛的声音,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那声音总能让她安心,现在更是要有铃铛的声音她才能安然入睡,不然一定会做噩梦。
她睡觉的房间里还有窗外屋檐下,都挂了好几串她亲手打造的风铃。
她听到叫花子身上有铃铛声时,还以为叫花子偷了她的风铃,可回去查看之后,发现风铃上一个铃铛也没有少。
她也怀疑过叫花子会不会是她以前认识的人,毕竟她以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钟爱铃铛,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可想想她现在的面容,想想她现在的德性,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一点以前的影子,纯纯一个邋里邋遢的糙汉。
谁能把曾经战力天下第一的战神跟一个蓬头垢面、脸黑面油、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联系起来?
反正她是不敢想,而且她以前认识的人,绝不会有甘愿扮成叫花子的,那些人一个个都高傲得很,宁死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肯定是叫花子自己正好捡到了一个铃铛,就戴在身上了。她也懒得再想了,想多了头疼。无禁城的决斗场在地下,跟赌场开在一起,在赌场把自己也输了的人或是被卖进来的人,最后就会被关起来送上决斗场,如果能连赢一百场,最后就会被释放,可几乎没有这样的人。
决斗场的决斗并不是分出胜负就可以,而是必须要确定一方死亡才算结束,搏命的决斗异常血腥,连赢一百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连赢一百场重获自由就成了一个又香又甜的大饼,人人都知道它无比美好,就是怎么也吃不上。
决斗场是凹陷的圆形,周围是高高的壁垒,边上围满了人,都在等着这场决斗开始。
决斗可以下注,今日有自愿的决斗,就不用决斗场再出人决斗,所以决斗场的老板也很乐意将场地让出来给自愿参加决斗的人使用,他自己还省了人。
莫怯莫离都紧紧抓着护栏,专注的看着场上的莫弃。虽然之前莫怯和两兄弟聊了许多,来的时候他们显然都很放松。
可真到了这时,两兄弟都在发抖,莫怯能感觉到身旁的莫离呼吸都不顺畅了,莫弃更是眼中满是恐惧。
生来第一次直面生死,就算之前旁观过很多别人的生死,可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
那种压迫恐惧窒息的感觉不是靠凭空就能感知的,必须得自身切切实实经历过才能体会。
吴大狠在莫弃的对面露出了獠牙和利爪,眼睛也变得猩红,嚎叫着“我要撕碎你!”就朝着莫弃狂奔了过去,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一头野兽,只为了捕食而狂奔。
莫弃望着吴大狠极速靠近,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眼中盛满了恐惧,不自禁的颤抖着。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满是血腥味毫无生气的地方,死亡的气息强烈的笼罩着他,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吴大狠像一头猛兽似的朝他越奔越近,他能看到吴大狠离他越来越近,感受到危险越来越临近,可他就是怎么也动不了,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死亡降临,好像站在场上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这场决斗的旁观者。
莫离望着毫无反应的莫弃,急得大喊大叫:“阿弃,快摔碎药瓶…阿弃…快啊…”
莫离喊到后边已经带着哭声在嘶吼,嗓子都哑了:“快啊…快啊…阿弃…”
周围有不少人十分兴奋的在叫嚣着“撕碎他,撕碎他…”
莫离声嘶力竭的声音被吞没在声浪中,显然没有对莫弃起到任何作用,莫弃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