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见殷渡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他放在桌上握着铃铛的手紧握着,那指缝间有血液渗出。
莫怯就知道殷渡是真的死心了。他绝不可能再以为她还活着了。只要他接受了,他就能放下过去,走得更远。
她不能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他同样也不能束缚她。
良久的静默后,殷渡才看向她:“你当时为何会在这里?那时的无禁城可不像现在,神族根本不可能存活。”
莫怯无所谓的说:“我在神族犯了点事,就用了点手段伪装成了一个妖族,这里的妖族奴隶还是不少的,只要不流血,就不会被发现,就苟且偷生呗!这有什么稀奇的。”
她说完后,殷渡就没再问她。
他目光久久的落在手里的铃铛上,银白的铃铛染上血后,已经不再那么洁白无瑕,像是燃起了火,要将过去烧成灰烬。
良久的静默后,殷渡拿起了酒坛,他仰着头,就将那火辣辣的液体倾倒入口中。
一坛喝完,他叫来了小二,让继续上酒。
莫怯没有阻拦也没有劝说,要接受难以接受的事实,总需要一个宣泄的过程。等宣泄过后,就会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最终只能妥协,便跟过去道了别。
莫怯微微勾起嘴角:“既然这铃铛出自你手,那我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我还要回去做生意,家里也还有客人等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今日就不奉陪了。”
莫怯说完就起身了,朝着殷渡抱拳道别:“改日有空再一起喝酒。”
她说完便自己离开了,殷渡没有再回答她任何字眼,此时的她对于他而言,无疑是多余的。
她也不能再多留了,好不容易才说出那些话,她怕她再看下去,就会不忍心了。
莫怯走下楼时,正好遇到小二端着几坛酒上楼去,她知道这些酒最终都会入了殷渡的口。
可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跟他在月下饮酒畅谈了。
接受她已经死去后,殷渡很快就会离开无禁城,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无禁城,就算有再踏足的那一天,估计也是铁骑踏破城门而来。
她跟他,就算是彻底了断了,她告别了唯一一个与过去有关之人。
出了酒楼,她就停住了,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过客,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
好像这偌大的天下,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她不知道她的归处在哪里。
那些短暂维系起来的温情,最后也都会消失。就跟莫离莫弃两兄弟一样,不可能永远陪着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是永恒的。
世事无常,没有人会永远等着她。莫悔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