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为什么龙王还会得重感冒!
路明非把温度计从夏弥的温热的腋窝里拿出来,对着白炽灯旋转。夏弥从被子里伸出半截手臂,一边张开小手挡住眼前晃眼的灯光,一边倔强地抿嘴:
“多少度了……”
“39.1度。”路明非看着水银的刻度,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小时前是38.9度,比之前还升了0.2度。”
“啊,怎么这样!我晚上还想去看圣诞节的晚会表演的!”
团在被子里的夏弥伸出两支白嫩的藕臂,跟在芝加哥车站罢工的员工一样挥舞着双臂抗议,下一刻就被路明非压住身体,重新摁回了被窝。
“晚会表演你是别想了。”
路明非握住夏弥柔若无骨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塞回被子里,“这烧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退不下去了,只能让淼淼她们给你拍几张照片给你带回来了。”
重新替夏弥掖好被子,路明非把手里温度计的水银甩了下去,放回温度盒,收好,然后压到夏弥的枕头底下。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么?”夏弥透着红晕的面颜半遮在被褥下,露出一双半睁着的金色的眼睛,退烧贴下眼睫毛轻轻颤动。
“我也不去晚会,在家里陪伱。”
路明非揉了揉夏弥的头发。夏弥跟只小猫似的缩着脖子闭着眼,舒服的想要打呼噜。
“盖好被子,好好睡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我再来替你量一次体温。”
“嗯。”
小龙女轻轻点着头。
“啪嗒”一声关上灯,黑暗落下。路明非沐浴在门外打进来的光线之中。夏弥努力睁眼,目送着那个身影退到门外。光线随着合拢的门一齐小心翼翼地撤离。
夜色四合。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夏弥翻了个身,不再去看门口的方向。她的面前现在是一个巨大的飘窗,这是路明非的房间路明非的床,被子上还带有男性沐浴露的淡淡气味。飘窗的窗帘没有拉上,窗台上放着几个轻松熊图案的抱枕,还有一个玩偶,也是轻松熊的。这些都是她从bj的家里带过来的。
她经常会靠在这些抱枕上,抱着玩偶骚扰路明非。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偷偷跑到这个房间里,坐在飘窗的窗台上。
这面窗户比她bj的那个家要小一些,但是傍晚时会落下一样的夕阳。
当扮演夏弥成为一种习惯,龙性和人性的界限便变得模糊了,也不知道是瞬间变模糊的,还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里面。
她只知道,有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她还是祂。
平安夜,窗外飘着雪花,南方的雪很小,不像bj,一落就是一堆白花花的纸片,跟毕业季时高三学生撕书往下丢似的。她对着这样的景色发了会儿呆,伸手摸了摸脖子,还是很烫,于是又把手缩了回去。
夏弥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一届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