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在外一副温润如玉模样,在熟悉的人跟前却放飞自我得很,聊开后对云渠也不见外了。
“说来,我头回对祝姑娘生了敬佩之心,还是在年前赏梅宴上,闻得姑娘一曲琴音。”他感叹道,“当真叫人闻音伤情,却又回味无穷。”
“臣女才疏学浅,殿下谬赞了。”
“姑娘不必自谦,你那一曲琴音,可称京城无人出其右,当日在场谁不说好?”说完,四皇子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穆庭一眼,“那日堂哥与我们本是一同去御花园的,只是他唔——”
话未说完,他就被牢牢捂住了嘴。
穆庭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角度原因,云渠看不到他神色如何,不过下一瞬他就自行松开了手。
四皇子稳住身子,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见云渠眼神疑惑,他笑吟吟继续说道:“只是他害羞,不知躲到哪个犄角疙瘩听去了。”
害羞?
云渠含笑不语。
不过转头时,却见太后眼神也很有深意。
见她没有多说的打算,云渠便也不再问,她也不是很好奇。
“云渠琴艺的确不俗。”太后拉着她的手,温声笑道,“皇后得了你的曲谱,还特地来寻哀家显摆过一回呢。”
云渠笑回道:“能得皇后娘娘青眼,是那曲谱的福气。”
“那也需姑娘你琴艺过人才是。”四皇子接话后,还怼了穆庭一下,眼神打趣,“你说是不是?”
穆庭始终含笑:“姑娘若弦音不绝,世人恐难离座。”
这是极高的赞誉了。
不过不知为何,云渠总觉得四皇子眼神有些微妙。
但殿内的气氛一直极好,在她为太后把过脉,又改了改食补方子后,正到了午膳时间。太后留他们用了膳后,忽地想起什么,对穆庭道:“听你皇伯父说,你这两日不当值?”
穆庭微顿:“是,皇祖母有何吩咐么?”
“也无甚要事,只是慧觉禅师先前叫人托信来,说哀家要请的菩萨到吉日了,正在明日,你若无事,便替哀家跑这一趟吧。”
这事云渠也知道。
太后宫里后殿是有佛像的,但没有菩萨,先前便同慧觉说过要请,但吉日难定,太后要求又多,耽搁了好些时候才算定下。
穆庭点头应下:“是,孙儿稍后就去。”
太后眼神欣慰:“如此便好,务必要诚心,请菩萨前,焚香沐浴也必不可少,你早去一日,便多同慧觉禅师论论经,也好沉淀沉淀性子。”
“心绪烦杂,如何平心静气呢。”四皇子摇了摇头,微含深意的眼神扫过穆庭,落在了云渠身上。
“瑾瑜性子素来温和,怎不能平心静气?”太后轻瞪了他一眼。
四皇子耸耸肩,权当自己聋了。
云渠也笑了笑。
自己养的孩子,太后当然知道穆庭什么德行,否则不会叫他去论经请菩萨,进佛寺沉淀性子,但想来她是不愿意承认的。
时至午后,也到了太后的歇息时间,云渠适时告退。
“孙儿也不扰皇祖母了。”穆庭也起身告退,见四皇子也要跟着走,他抬手落在他肩上,压着他稳坐于椅上,“你不是还要同皇祖母禀报那事么?”
哪事??
四皇子一脸懵逼,不过转瞬就明白过来,挑眉看了他一眼。
见太后也疑惑地看了过来,他到底没再作死,好脾气地点点头:“正是正是,你们先走吧。”云渠与穆庭出了寿康宫,一路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