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庭的人动手能力极强,不到半个时辰,这个禅房便依照云渠要求的改头换面,虽不比现代手术室,但也算附和基本条件了。
云渠亲手将一应用具消过毒,便走去床前,一股脑给人嘴里塞了三颗止血药。
“下官不知这止血药配方如何,不知服食过多可有妨碍?”太医忧心问道。
“没有。”
也就是亏些元气,只要后头依照她的药方与食补,一定是能养回来的,且穆庭年轻力壮的,云渠觉得实在不必过于担心。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便开始着手缝合伤口。
外头艳阳高照,隐隐透了光进来,却并不影响明亮的内室分毫。
太医守在一旁静候吩咐,一边瞧着云渠丝毫不抖的手与快速而利落的动作,心下震惊又赞叹不已,直感叹后生可畏。
后背那道伤口实在过长,室内清醒着的三人在此过程中近乎屏息,眼睛也一刻不停地紧紧盯着伤口。
眼见着快要缝合完毕,昏睡中的穆庭却似乎感觉到了痛意,竟缓缓睁眼,醒了过来。察觉到他有挣扎的迹象,云渠立即道:“别动。”
轻而缓的两个字,穆庭竟当真不动了,只是若细看之下,便能看到他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眼神也在一瞬间由混沌变得清醒。
“这……”太医的眼神惊奇极了,“下官从未见过服用麻沸散后短时间内能清醒过来的人,不知世子是身体缘故,还是意志力异于常人,当真奇怪。”
云渠没理他,穆庭也没理他。
气氛一时沉默得有些诡异。
终于,背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几人皆有志一同地松了口气。
云渠没歇息,一鼓作气开始缝合他左臂上的伤。
因为伤口位置原因,云渠这回离他更近了许多,穆庭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她蒙着简易口罩的侧颜,顿时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不知是下意识如此,还是担心惊扰谁。
云渠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麻沸散失效了?疼么?”
“疼也忍着吧。”她打断他欲开口的话,“别说话了,省些力气忍痛。”
穆庭闭上了嘴。
疼……可能是疼的,但此时此刻,他的心神压根儿没法放在伤口上,而是一眨不眨地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渠,似是出神,又似乎将她的脸看了个遍。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伤口已经缝完了。
见云渠起了身,他垂下眼眸,竟有种怅然若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