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将擦黑之际,穆庭的肋骨终于保住了。
除去接骨紫金丹外,云渠还给了外敷的药辅助,安太医行医多年,只闻个味儿就知道这是好东西,神情便更热切了几分。
见他感兴趣,云渠也不藏私,大方地将几个药方都给了他。
安太医不敢离穆庭左右,索性直接就坐在桌前如饥似渴地钻研了起来,连饭都顾不得吃了。
一切事毕,云渠便道了告辞,回自己斋院里用晚膳了。
膳后,司棋一边为她更衣沐浴,一边道:“未想那几位太医竟都是大嘴巴,接骨紫金丹现世的消息竟这么快就传出去了,如今护国寺内,您的名声可更响亮了,想来传回京城亦然。”
“随他们说吧。”云渠道,“我也没想过能瞒着谁。”
“可您的名声……”司棋语气急切,“虽是为救人,可您与晋王世子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外头那些人还不定怎么传……”
“我只求问心无愧,他说任他说,若那些世家大族因介怀我此举而叫我耳根清净一辈子,我倒要谢过他们。”若可以,云渠还真不想成婚。
先前为叫祝母心安愿意联姻是真,可今日事急从权,若因此阴差阳错没了姻缘也不错,她便多开解祝母吧。
不是只有成婚才有未来和依靠,以后……局势还要变幻得厉害,她未必不能得权护住自己。
闻言,司棋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沐浴过后,云渠略练了会儿功,便往穆庭的斋院去了。
白日里人多眼杂,有些事不能明说,现在也是时候该去聊聊了。
为免惹人注意,她照例给那一院子的禁卫军放了假死药,待她抬步进门之际,正想给安太医也来上一回时,便见他已经趴在了桌上,雷打不动。
“料想姑娘今夜恐要前来看我,我便叫安太医先睡了。”穆庭微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云渠缓缓走去床边:“我若不来呢?”
“姑娘不来,他也该睡。”云渠瞥了床边的谈城一眼,后者已经搬来椅子,请她坐在床前,随后便行礼退去了门外。
穆庭依旧趴在床上,但精神看起来比白日里好了许多,见云渠落座,他郑重开口:“姑娘两次救命之恩,穆庭没齿难忘,来日必倾尽全力以报之。”
云渠微微点头。
昨夜她虽将脸遮得严实,但以穆庭的眼力和那颗止血药,认出她来并不奇怪,再加上今日,的确是两回救命之恩了。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
“我必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