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猎场上发生的事很快就传了开来,被众人津津乐道。
无论是云渠为陆岸出头,穆庭竟随从护卫,还是云渠六箭镇纨绔,都叫人意外极了,云渠随镇北侯习武一事也不是秘密,但他们多是以为小打小闹,今日才知她骑射竟如此出众,有些亲近镇北侯之人,难免感叹不愧是武将世家,连后辈姑娘家都毫不逊色。
而今日云渠护着陆岸的态度也叫他们看了个分明——镇北侯府对这个找回来的亲孙子极其看重,看重到连叫他被人嘲讽几句都忍不得,以后他们对陆岸的态度,也要再重视三分了。
更有些人直接叮嘱家中晚辈,以后看到陆岸与云渠都要客气再三,能交好就别得罪,否则起了冲突,他们做长辈的连找场子都没底气——没见郁家何家那六家都安静如鸡么?
此事追根溯源,到底是他们家里晚辈恶言在先,云渠为表弟出头很正常,后来射箭也有分寸,只叫他们丢了人,却没伤着半点,唯一颜面与心灵受损严重的只有被一箭射穿银冠而断了不少头发的何四——但嘴最脏的也是他,从前私底下就没少说什么陆岸是山里野种的话,今日撞着了正主,他是一点也不冤枉,何家也没有为他出头的打算。
晚辈间的口角斗争,他们做长辈的若出面,本不大的事也要闹大了不可,他们不占理,闹得最后也得不了什么好。
——主要是被个小姑娘逼得毫无还手之力,长辈们也嫌丢人啊!
云渠送陆岸回了镇北侯府,顺势向镇北侯夫妻说了声今日经过,见着天色晚了,她索性留在了镇北侯府的庄子上。
在她刚盘点着该送赵嫣和杜嘉年他们的谢礼时,就听窗外风声传来。
她抬手一挥,身边的窗户瞬间大敞开来,穆庭正站在外头,他身后灯火阑珊,繁星点点,月亮高悬于夜空,衬着红砖绿瓦,仿佛一幅画般美得惊人。
云渠还挺佩服他,镇北侯府的庄子离晋王府可不近,难为他能找到这儿来。
穆庭对她一笑,眼神落在了桌案上的纸上,语气微顿:“今日陪姑娘进林的都有谢礼,只我没有么?”
“我被当今亲口赐封县主,若不以此称呼之,难免有无视他老人家之嫌。”云渠将他的话还了回去。
“无视他又如何?”穆庭眉梢微挑。
……还真不如何。见他眼神还留在纸上,云渠放下笔提醒道:“非礼勿视。”
“我与你不分彼此,不必讲虚礼。”
“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便是有,也是你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对你无意。”云渠不厌其烦地说着。
“真的吗?”穆庭摇头道,“我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