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海浪拍打着港口的礁石,在夜幕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心!”
红发女子低喊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低空追来的龙骑兵战机。
她抬起手,漆黑的匕首瞬间飞出,击穿了龙骑兵战机。
轰——
伴随着战机爆炸的轰鸣火焰声,她拉住身旁的维莉,拐向更深层的巷道。
飘落的雪花穿过生锈的窝棚之间的缝隙,落在两人的发梢和肩头。
“你对这里很熟悉”
维莉看了一眼周围破旧的窝棚,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靠近的龙骑兵战机。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莱娜耸耸肩,她抹去脸颊上的泥点,也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龙骑兵战机,“这些佣兵和鬣狗一样,鼻子太灵敏了,这居然都能追上来。”
她低下头,看向身旁的维莉,“我们被咬住太久了,那个佣兵团的b级很可能已经赶过来了,我们得立刻离开。”
“好!”
维莉快速点头。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窝棚,在那生锈的棚户的缝隙里,一双双干枯的眼睛正躲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们。
“团长。”
宽松的军大衣被披在浑身焦黑的男人身上。
男人抬起手,拿来一个宽松的棉帽,盖住自己半秃半烧焦的头发,“特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开的炮。”
“团长,你的雪茄。”
旁边一个佣兵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一只点好的雪茄递给男人。
男人焦黑的嘴唇裂开,露出雪白的牙齿,他叼住雪茄,看了一眼身旁的佣兵,
“那两个小姑娘呢”
“团长,已经被封到临海的包围圈里了,不过那个红头发的有点棘手。”
旁边的佣兵连忙说道,他抬起手环,亮出一个全息地图。
在地图上,两个红色的小点正快速的往海边移动,周围一圈密密麻麻的光点正在迅速收拢。
“没事,”
男人取下雪茄,吐出一口烟雾,缓步向前,“风暴海是死路,她们跑不了的。”
雪茄头溅起两枚飞落的火星,融入密密麻麻飘零的白雪之间。
——
风暴海上
辉煌的金色巨城隔绝了雷霆与沧海,朦胧的光辉照耀在巨大怪物的血肉山峦之上。
散落的雨滴打在少年红色的围巾之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朦胧的金色光辉。
一望无垠的恢弘城市伫立在他的面前,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这个城市上,却又好像只是穿过一片朦胧的金色光辉。
“我们应该怎么进去”尼森船长站在少年的身侧,注视着这金色巨城。
他伸出手去,试图触摸这座巨城,但是却只从一片朦胧的光影中穿过。
那城市仿佛在现实中,又仿佛在虚幻中。
背负着骑士剑的少年低下头来,张开左手,注视着那枚被朦胧光辉包裹住黄金胸针。
然后他抬起手,拿出了一直装在他口袋里的指骨化石。
流淌的金色光辉在这枚指骨化石上勾勒出细密的线路。
在他喊出那句‘阿特莫来耶’之后,这个指骨化石在接触永恒光芒的污染之后,似乎也出现了某种改变。
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黄金胸针上传来,牵引着指骨化石。
少年松开手,让黄金胸针和指骨化石靠近。
这两样东西都是他在旧教领袖布莱特身上获得的物品。
黄金胸针本身蕴含着某种与永恒光芒的相关的力量,而指骨化石则是似乎被布莱特改造过,刻画了法阵纹路的,能打开任何门的‘叩门石’。
悬浮在空中的指骨化石与黄金胸针缓缓靠近,然后在朦胧的光辉中,‘接’在了一起。
一道道细密的纹路从黄金胸针的背面亮起,连接上了指骨化石上的纹路,构筑成了一个完整的整体。
指骨化石嵌在了黄金胸针的内侧,成为了胸针自带的‘卡扣’。
何奥伸手握住这个新的‘胸针’,将其卡在了自己的围巾上。
淡淡朦胧的光辉从胸针中逸散,如同一层细密的薄膜,包裹住他的身躯。
然后他向前一步,迈向海浪起伏下的漆黑虚空。
轰——轰鸣的雷霆在他的头顶炸响,闪耀的光辉顺着他的身后一直蔓延到了金色巨城的上方。
他的脚步缓缓落下,触碰到了坚硬的实体。
一幢幢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建筑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迷蒙的金色光辉遮盖了他的后方,在这金色光辉之后,隐约可见闪烁的雷霆和起伏的海面。
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布莱特将进入真正永恒神国的‘钥匙’随身携带。
伫立在何奥肩膀上的血色纸蝴蝶舒展了一下翅膀,漆黑的身影在何奥的身旁汇集。
“这些建筑,好像二十多年前的温特市,”
尼森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金色建筑,有些感慨的说道,“那时候都还没有联合工业来着,”
他回过头来,看向何奥,“我们接下来应该干嘛”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抬起步伐,缓慢的说道,“去二十多年前的广场。”
寂静的金色城市里,只有两个人轻缓的脚步声接连响起,回荡在有些破旧的街道之间。
在这座二十多年前的城市里,一切似乎与现在的温特市有所变化,一切又似乎没有。
破旧的棚户依旧遍布在城市的边缘,被岁月掩盖的老楼,只是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
街道没有那么多,但是依旧的破旧。
很快,两人抵达了一片广阔的广场之前,这是二十多年前已经被拆除的温特市核心广场,在现在的温特市,这座广场的位置伫立着高耸的联合工业大厦。
而此刻,在这座金色城市的广场上,画着一个个格子,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座椅,似乎正在准备什么庆典。少年的身影顺着广场上由线条划出的道路,缓缓向前。
他的身影先是经过了一个个似乎是站立区域的格子,又经过了看上去便宜劣质的塑料小凳子,然后是稍显坚固的塑料椅子,然后是金属椅子,然后是实木椅子,然后是装饰着真皮,填充着棉絮的高背大椅。
站立区域最多,最广,但是也在整个广场的最外层,越是昂贵的椅子,越靠近广场内侧。
每一个区域都有明确的界限,一条条狭窄的线条将这些区域和这些椅子划分开来。
虽然只需要短短的一步就可以跨过这些线条,但是这些线条就像是幽深的峡谷一样,将不同的区域泾渭分明的隔绝开来。
而在整个广场的最中心,所有区域延伸的尽头,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但是制作精美的演讲台。
这个精美演讲台的上方,悬挂着一副精致的油画。
在这油画画面的最中心,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跪坐在地上,明亮的光辉均匀的铺在老人身上。
画中老人看上去已经濒死,但是肌肤却如同婴儿一般水润,生与死构筑而成的诡异圣洁感从这画作中透露出来。
而此刻在这个演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油画前,他的身躯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欣赏这幅画作,但又似乎陷入了某种‘长眠’。
直到何奥的脚步声停下,他才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少年稚嫩的面庞,
“我想过很多种访客到来的情况,也猜测过许多可能抵达此处的‘不速之客’,但是确实并没有想过是你,”
老人的声音有些许叹息,“但是想起来,也确实只有你能找到这个位置,”